玉软香毒(113)+番外
“斩立决。”
王老太君猛地哀叫一声,从椅上起身,疾步上前,扬手,狠狠扇在谢砚深的脸上!
“滚!!你给我滚!!”
谢砚深侧颊立刻泛红,但表情却没有变化,这点疼痛算不上什么。
“儿子告退。”他垂下眼,转身。
刚走出几步,身后,王老太君沙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今日你这番作为,究竟真是大义灭亲,还是为的她?”
谢砚深的脚步顿了下来。
“你是我生的,你的心思谁也猜不透彻,可我老婆子终究是你的亲娘。”王老太君缓步走回椅边,坐下,
“我告诉你,侯府,绝不可能让一个商贾出身的病秧子进门,哪怕是妾室、通房,你也想都别想!”
“更何况,”王老太君冷笑起来,“即使你这襄王有梦,她神女也无意,人家心中只当你是世叔。”
“你和她平日不怎么见面,恐怕还不知道。你大嫂,已经和她在挑成婚的人选了,会在府里办喜事。”
“她无父无母,届时,你可以跟着你大哥坐在上首,充当高堂,喝杯敬酒。”
王老太君说完,盯着几米外沉默冷然的背影,慢慢眯起眼。
许久,谢砚深还是没有回头,抬步出了花厅。
第52章 芥蒂
主院的下人们捧着膳食鱼贯入了房内, 忠伯轻步走到窗边小榻上怔坐着的少女面前:
“玉姑娘,请先用午膳吧,侯爷不定何时回来, 用完膳就该到您服药的时辰了。”
玉怜脂微偏首,唇角扯动:“…… 我不饿,等一等也无妨。”
忠伯躬身, 暗暗皱眉,还要再劝:“姑娘——”
“侯爷。”
“侯爷。”
……
偏厅传来声响,玉怜脂立刻转头看去,往桌上摆好菜的小厮们正低头行礼, 谢砚深面容平静, 刚迈过门槛。
忠伯回身上前, 刚也要行礼, 猛地瞥见他脸部左侧赤红泛紫的掌痕, 浑身一震:“侯,侯爷……”
“去拿药来。”谢砚深淡淡道。
“是!奴才这就去!”忠伯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
玉怜脂从榻上站起身,看见他脸上的痕迹,也呆住了,数秒后,终于反应过来。
疾步小跑到他身前, 手指有些颤抖地抚上他侧颊,刚止住不久的眼泪又下来了:“你,太夫人怎么, 怎么打得这么重……你疼不疼,啊?”
谢砚深抬手握住她无措的细指,带离放下,轻摇头:“无碍, 几日便能好。”
玉怜脂紧蹙眉:“今日你伤了那位表少爷,我听说他是安平伯的老来独子,我怕……”
“你不必担心这些。”谢砚深抹去她脸上的泪,顿了顿,
“先用膳吧。”
玉怜脂望着他平静的双眸,心中无端感到一丝怪异,又或者说,危险。
但她没有追问她走了之后花厅里发生了什么,只擦了泪:“好。”
忠伯很快跑回来,给谢砚深上好了药,桌上的饭菜还热腾着。
这一顿午膳吃得很安静,或许是四时园那一场大闹让人心绪大为震荡,此时少言沉默才能弥补耗费去的气力。
一直等到玉怜脂用完药,谢砚深才终于再开了口——
“怜娘,过两日,你去西院见见你滨叔吧。”
玉怜脂刚放下水杯,立时愣在了当场。
“医官说,兄长身上的红斑已经快要全部消退了,不会再传人,我知道你也惦念着他,等他更清醒些,你去见他吧。”谢砚深接着说,眼神却没有看她,而是垂眸盯着手中茶盏。
玉怜脂看着他冷淡的神色,眼瞳轻颤一下,才轻声问:“……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男人沉默着,没有立刻答话。
她望着他,暗暗吸气,抿了抿唇,终于还是问了:“今日,太夫人与你说了些什么?”
“与我有关吗?”
他与她说话时,从不直呼她姓名,而是叫她“怜娘”,但即使是这个亲昵的称呼,他也很少在说事前专门加上。
他不是个喜欢多话的人,而且平日他与她都是独处,细语温存无需句句加上称谓。
从四时园花厅回来的他,很怪,让她心中不安。
谢砚深终于抬眼和她对视,目中思绪分不清,辩不明。
“……无关。”他做出了回答,“西院那边来报,说兄长给你递信了。”
信。
玉怜脂脑中立时浮现出谢滨笔下一列列和姻缘招赘脱不开的小字,眼神飘忽了一瞬。
谢砚深面色无波无澜,眼睛却紧紧盯着面前少女,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不曾放过。
自然看清了她那一闪而过的犹疑。
垂在身侧的手不着痕迹握紧,语气还是淡然:“想是他有话想同你说,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