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软香毒(141)+番外
似乎,十分疑惑,还带着些愧疚?
他记得,当时他提出此事时,她的脸色骤然变化,很长时间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憋出两个字——
“什么?”
很不对劲。
玉怜脂被他盯着,抿了抿唇,挣开他的手,抬臂把帷帽的纱放下:“我们快走吧。”
…
太乙殿内提前清了出来,云山观香火旺盛,接待过的达官贵人数不胜数,若有身份极贵重的香客前来,行起方便也是驾轻就熟。
大殿内十分寂静,玉逢羲和戚脂的牌位就在太乙救苦天尊庄严神像之下。
玉怜脂解开帷帽,捻了三根细香,点燃,轻晃去香尖火星。
谢砚深站在她身旁,手中一样是三根香,与她同时跪下,叩拜,将香插入香炉。
站起身,他拉过她的手,正色道:“如今还不太平,再给我一些时日,你放心,不会让你等太久,至多数月,时局平稳后,我便提亲。”
“先前你说,家中还有一位小叔父,我思量过了,届时,便让他来代你双亲完成六礼中的仪典,你觉得如何?”
说话时,他的声音颇为严肃,可细看去,眼中分明有期待,有极少外露出来的欣喜。
玉怜脂的手被他握在掌中,却无端觉得发凉。
身旁是父母的灵位,就像他们正在看着她。
理智告诉她,她此时应该虚与委蛇,可是站在此处,她竟说不出来。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模样。
一直到面前男人的脸色开始沉下来,她终于听见自己的声音。
“……太夫人他们,会同意吗?”忐忑的,不安的发问。
谢砚深的神色好了许多,抚摸她冰凉的侧颊:“那些你都不用管。”
“一切有我在。”
他自会为她摆平一切,她只需要安心养好身子。
他所求不多,只要她能长长久久与他相伴便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现在想来,她这些日子反复无常,多半是心中不安。
是他之前想错了,他怎么能将面对谢滨、高大夫人的问题抛给她自己解决,他明知道她孱弱,年岁不大,却受尽了苦楚,失了双亲,在侯府中的日子如履薄冰,受不得惊吓,更受不得刺激。
花会上,又有那些流言蜚语,她出身不高,被拿来与京中其他贵女讽酸比较,不知有多难过。
“怜娘,你什么都不用想,我们之间,从前没有别人,往后,也绝对不会。”
他的妻,只会是她。
肺腑之言,真情脉脉。
换作旁的女娘,此刻应该泪流满面,扑入情郎怀中。
但玉怜脂只觉得浑身冰凉。
“……砚郎,”她喃喃唤他。
“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待我,始终如一吗?”
谢砚深垂首,紧紧盯着她的眼,承诺郑重而有力:“我会。”
她的唇颤抖着,声音也是细弱的:“……好。”
第66章 挑衅
傍晚时分, 侯府的大门才再次敞开。
车马入府,主院灯火通亮不久,润安堂的下人就到了。
忠伯迈入侧厅, 厨房的小厮丫鬟正端着空托盘退出来。
“侯爷,”忠伯微垂首,“太夫人请您去润安堂用晚膳, 说从外头专门请了名厨。”
“表姑娘也在。”补充一句。
闻言,玉怜脂正要握住小勺的手一顿,看向旁边的人。
谢砚深神色不变,盛了汤放在她面前:“乔诚的新方子, 专门给你熬的药膳, 先喝。”
说罢, 朝厅里还候着的忠伯沉声:“去回, 不必了。”
玉怜脂收回眼, 捏住玉勺,慢慢喝浅碗里的暖汤,身旁人继续握箸为她布菜。
她瞥了眼盘中的菜肴,眉头皱起来。
“不能偏食。”他肃声说。
她饮食上多有挑剔,这也不吃那也不吃,但她的身体却惯不起这样的坏毛病。
忠伯站在原地, 抬头看了一瞬,难得没多嘴,直起身快步退出房门。
用完饭后, 玉怜脂提出要回珠玉院。
这些时日她都和他同眠,极少回去,今日祭拜完,彼此互通心意, 本是大好良辰,但她却不肯留下来。
“我要好好想想,怎么和滨叔说。”她伏在他怀里,低声说。
谢砚深眼中沉晦,最后还是点了头,让忠伯护送她回去。
…
书房。
信纸铺了满桌。
福明立在书案前,神色极为严肃:“侯爷,我们在两江的人被拔了一大半,剩下的按您的吩咐紧急撤回来了,如今刚到安全的地界。”
数日前,两江那边调查兵械的进展被打断,派出去的探子失踪了不少,不出意外,应该是都折了。
当地与谢氏有联结的将领也没了消息,多半被封了口。
承王做了这么多年的亲王,护国公府又树大根深,果然极难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