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软香毒(150)+番外
平武帝放下手,终是开口:“谢卿,起来吧。”
“谢陛下。”谢砚深站起身,面无表情。
平武帝神色暗然,叹息一般:“皇后,多年辅佐,与朕年少结发。承王,朕之次子,正宫嫡出,幼时,朕一手教导。”
“而护国公府……四朝老臣,当年,勤王护驾,助朕平息京城逆王之乱。护国公曾指太庙为誓,愿永世为大昀忠臣。”言语中,是不忍,怀念。
谢砚深淡然:“陛下,遥想高平陵之变,舞阳宣文侯也曾有洛水之誓。”
话语落下,平武帝脸色骤变。
舞阳宣文侯指洛水为誓,若武安侯交出兵权,绝不伤武安侯及其亲信,然而事变方休,舞阳宣文侯便以谋逆之名,屠灭武安侯三族。
军政权移,皇室因之势弱,进而贼臣篡国。
争天下,何念仁义,遑论旧情。
谢砚深垂眸拱手,肃声:“陛下,还请速下决断,不论幕后真相如何,两江隐患也绝不可再任之由之,否则将有裂国覆朝之祸。”
平武帝猛地站起身。
“陛下若不放心,可调遣可信之人监军。”谢砚深道。
殿中死寂。
最后,案上御笔被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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棱花窗半开着,春夜的凉风挟着廊外花瓣飘进来。
玉怜脂倾力仰着头,长软乌发落出窗外,檀口吐着热气,半阖着眼,花坠在她眉上,花影遮着她的眼睫。
撞得深了些,她扣在窗沿的白细五指倏地松开,抚向胸前,压住一片让肌肤密痒的深黑。
揪住,轻扯。
埋首的男人顺势抬起头,唇上濡湿,眼眸亮极,锐如鹰眄枭视
“轻些……”她忍不住泣声抱怨。
谢砚深咬她的耳珠,声音彻底哑了:“你喜欢重一些。”
他最知道。
她缠着他,像玉瓶上绕着瓶身的糜金花枝。
却又有不同,她的缠人是越来越紧,心口不一。
玉怜脂推他,掌心的肉软,压在他的脸上。
他这些日总往京郊大营去,脸上起了扎人的青根,眼睛看不大出来,手按上去,才发现刺得很。
怪得他今日咬她摩她,比往日重这么多,怕是她身上早红了。
“后头是窗,疼呀……”她哭着,推了两把,又把手抽回来,“……你还刺人呢,难受,走开……”
男人没有怒气,反而低低笑起来,抱着她离开窗,倒在小榻上:
“不刺。”
玉怜脂浑身发麻,又气又恼,但是说不完一句话。
扎的又不是他,他当然不刺了。
但她无暇想这么多,很快又坠入云境。
迷昏之时,还不忘软声问他:“……你,你不在,我,我会被赶出府吗……?”
“不会。”他贴着她的耳朵,安抚,“我会留人给你,守卫、暗卫,不会有人能杀你……润安堂那边,我也会去解决。”
“……好……唔……”
第71章 心念
初十常朝, 帝深忧北境暴动,恐城防有失,关外蛮夷趁机扰边, 届时内忧外患,北境大乱。
欲着勇谋、威望俱高者回边领军,察修边防工事。
群臣进谏, 多推举镇北侯前往,帝允之,遂钦点镇北侯急赴北境,平乱安民。
辰月十一, 天使携圣旨入侯府。
…
正门大开, 众人皆立于门前, 目送禁军护送车驾渐行远去。
王老太君站在最前处, 脸色霎时黑下来, 狠狠瞪向身侧站着的人。
再瞥向他手上捧着的圣旨,目光刮过那金帛玉轴,冷哼一声,身旁的甘嬷嬷立刻上前,扶着她回府。
其余人不敢先动,谢砚深面容冷淡, 回身移步跟上。
…
润安堂。
甘嬷嬷挥了挥手,珠帘掀起,婢子端着热茶奉上, 而后快步退出。
谢砚深坐在下首,默然饮茶。
“朝廷这么多武官,偏偏派你!”王老太君松力撑在案上,扶额怒叹,
“北民生性直悍,故而北境多有动乱,有什么稀奇,怎么出了点事就要让你回边?那帮征虏将军、平北将军,都是在北境吃空饷的不成!”
人才回来多久,就又一道圣旨调回去了。
这一走,天知道何年何月才是归期。
时间长了,长信宫太皇太后那边如若出事……
王老太君越想越恼,猛地拍案:“谢氏为大昀尽心尽力,陛下就不能体恤一二,缓些日子?你的亲事——”
“母亲,”谢砚深淡然打断她,“令有缓急,当以国事为重。”
王老太君没他那么从容,冷静不下来:“可你的婚事怎么办?你这一去,是不是又要三年五载不回来?”
“你年岁已经不小了,再没个消息,我如何向你父亲交代,你也无颜见你祖父祖母!”
提到故去的宁国夫人和老侯爷,谢砚深的面色有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