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软香毒(23)+番外
玉怜脂不敢耽搁,连忙跟上去。
他身量那么高,而她不过到他肩头,他在前边走路,她就得在后头跑步,加上谢砚深习武,走起路来比寻常人还快许多,没一会儿她小跑都跟不上了,落了他一大截。
“深,深叔……您,你慢点儿……”她实在累得不行了,只得停下来靠着树。
她身子本来就弱,平日出门那是能坐车就坐车,能乘轿就乘轿,别说锻炼身体,光是多跑多走都能去她半条命。
刚刚偷听被发现慌忙逃跑已经让她气喘吁吁了,现在又跑了一阵,她简直是精疲力尽。
已经走出十几米的男人顿住脚步,转回身,眉头压着,站在原地没有动。
玉怜脂看着远处散发冷意的人,抱着花慢慢走过去。
“大夫说我要多静养,不能跑太快,对身子不好,不是我故意的……”好不容易挪到男人跟前,她才低着头小声喏喏叨叨。
谢砚深面无表情:“刚才偷听不是跑得很快?”
玉怜脂瞬间闭嘴了,只敢时不时瞄他一眼,但是说瞄也不准确,因为五次瞄里还夹杂着一下控诉的瞪。
看起来可怜,实则暗搓搓理不直气也壮。
谢砚深则不知道在想什么,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眼中有些暗了下来。
两人站在原地僵持片刻,先屈服的是玉怜脂。
因为她的手真的很疼。
少女手里一动,一枝梅花唰地一下摇了起来,大胆地戳到男人的面前,冷香极淡,却难以忽视。
谢砚深瞳中微缩。
“我寻了好久,数这枝梅最好看,深叔收了花,就不要和我计较了,好不好?”她像是鼓足了勇气,竟然敢直勾勾地和他对视了。
他比她高好多,她必须仰着头才能看清他的脸。
男人抬起手,把那枝梅捏住,打量片刻,说道:“如何是不计较?”
玉怜脂强撑着不让手发抖,认真道:“不计较就是深叔原谅我偷听,不要和滨叔告我的状,也不能让我再跟着跑,最好现在就放我走。”
谢砚深:“你倒是敢给自己找台阶下。”
“那,深叔答应吗?”她已然看出男人并不生气,自然没有当初那样惧怕,只是细看去还有些怯怯的。
谢砚深拿着那枝梅,凝视她片刻,忽地问:“你这般怯弱,如何独自掌管家业?”
玉怜脂一愣。
随后笑容肉眼可见变得苦涩起来:“……家里还有小叔父在,我,我是没什么用……”
谢砚深:“小叔父?”
玉怜脂点点头:“小叔父姓吕,外头管他叫二当家,我平时叫吕叔,吕叔和我爹爹是结拜过的兄弟,从小看着我长大,爹爹去了,一直是他护着我。”
“原来如此。”他语气平淡,像是在打听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提起玉家,玉怜脂的情绪明显低落许多,她再次开口时声音也轻了起来:
“深叔,我真的知道错了,嬷嬷还在等我,知道我乱跑,她得担心了,您若是要罚我,回去再罚吧。”
谢砚深下颌绷紧一瞬,沉声道:“我何时说过要罚你?”
嗯?
玉怜脂仰起头。
“今日之事不可外传,你去吧。”抛下这一句,他转了个方向,大步离开。
玉怜脂眨了眨眼,等再也看不见男人背影时,慢慢,慢慢勾起唇角。
花拿走了。
这是不和她计较的意思了?
……
真好哄。
“……姑娘……姑娘——!”远处,隐隐传来老妇人焦急的呼唤声。
玉怜脂耸耸肩,把魔爪伸往旁边最近的一颗梅树,咔嚓一下又折了一枝梅花。
随后举着手里的梅花,满意地欣赏着。
嗯,比刚才给谢砚深的好看多了。
“……姑娘,您在哪啊……”关嬷嬷的声音听起来要急哭了。
“嬷嬷!我在这儿呢——”她抱好花束,慢悠悠地朝回走。
第11章 寿宴
从云山观回来当天夜里,玉怜脂就犯了晕,软倒在榻上起不来,谢滨连忙请了大夫,诊脉后说是染了风寒,还有伤了筋骨的症状,需要好好静养几日。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各院主子耳中,王老太君自然是不放在心上,只说让她专心养身子,十日后的寿宴能来就好,不能来也无妨,谢滨则是将这件事看的颇重,特意嘱咐了方氏,要好生照料。
如今入了冬,府中得疾症的人不少,高大夫人常年病着,畏惧寒气,谢滨和方氏这段时日也都有些喉肺不适,故而十分谨慎。
侯府主院里,书房内的某个角落多了只白瓷瓶,插着枝孤零零的梅。
谢砚深听完忠伯的禀报,默了一会儿,只说了句“知道了”。
在床上迷糊昏睡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的,玉怜脂起先是一直发热,却又烧不起来,后来灌了好几天汤药,总算有了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