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笙一怔:“你朋友?当然好。”
谢善淩便领他朝一个方向走去。
顾望笙边走边问:“什么朋友?之前没听你提起过。”
谢善淩淡淡道:“我先前生病吃药伤着了脑子你也知道,记性不比从前……前两日贤直兄来信提起,我才想起来我们同榜的一位好友在浔阳城就任。”
顾望笙听着总觉得微妙,频频瞥谢善淩,却看不出什么破绽,便只当是自己多心。
“既是你特意去拜访的好友,不买点礼物吗?”顾望笙贴心提议。
谢善淩脚下一顿,朝顾望笙点头:“你想得周全,确该如此。”
然而当两人四只手提满了礼物去到谢善淩那位好友江泊润家中,却只见他的老父母在破旧的小院里以泪洗面。
江父用衣袖使劲擦拭红肿的眼睛,努力瞪着眼睛试图看清来者:“两位是……”
“老伯,请问这是江泊润的家吗?我叫谢善淩,字思玄,是他同科好友,因事在浔阳城停留,前来叨扰拜访。”谢善淩温声道。
江父闻言,恍然片刻,猛地抓住谢善淩的胳膊,凑近仔细看他的容貌,急切地问:“谢……同科好友……你莫非……莫非是和锐儿同科的状元……谢老太师的孙子……为了民妇之死坚持判处权贵之子、为此不惜烧官服罢官的谢思玄吗?!”
“正是晚辈。”谢善淩说。
江父顿时老泪纵横,转身踉踉跄跄地奔到院中扶起老妻,呜咽道:“是锐儿常说的谢大人……锐儿有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那一年国师闭关,恩科日子果然就没定好,出来一堆硬脑壳[白眼]
第55章
谢善淩与顾望笙被迎入屋中, 手中握着两位老人坚持泡来的热茶,面色凝重地听完了他们的叙说。
江锐亦是有才学德行之人,可惜那一届的恩科人才济济,他未能入三甲。
好在他仪表堂堂, 亦在殿试时应答表现不俗, 得蒙帝心, 赐进士出身,后调任浔阳城军器司员外郎。
自上任以来, 江锐一直勤恳,自有报效朝廷的拳拳热心, 然而前不久,他正如常在官署视事, 突然被一伙官兵冲进来扣下带走,不久消息传出,说他胆大妄为, 将看守的浔阳城军械私下卖给匪军!
盗卖军械本就是大罪了,他还卖给匪军!
他父母自然不信儿子能做出如此之事,可事关重大, 官府都不许他们见儿子, 他们也无处伸冤。
浔阳城内上下官员必然是通了气,全都不肯为江锐主持公道,二老便想到上京去伸冤,然而官府以案件牵涉重大为由禁止他们出城,还说若他们敢乱来,就以同伙为名一起抓进牢里。
二老走投无路, 想起儿子常常说起的京中两位同榜好友谢思玄和陈贤直, 便接连写了几封求助信托人送去, 却如石沉大海渺无音讯。
谢善淩叹道:“若他们有心诬陷泊润,必然是他们将信拦下了。否则贤直兄收到信必定不会坐视不理,而我也确实没有收到。”
二老抹着泪,颤巍巍相互搀扶着起身就要朝谢善淩下跪。
谢善淩和顾望笙几乎同时伸手去扶住他们,将他俩按回凳子上坐。
谢善淩:“二老不要如此!泊润为人我自知晓信任,他绝无可能做出这等事来,不是得罪了人,就是替人背了黑锅。我必会救他。”
*
从江家出来,谢善淩一路神色怔怔没说话,顾望笙也没说。
回到住处房内,谢善淩才开口:“虽然我信江泊润,保险起见,劳烦你问下宋淮安。顺便问他是和谁做的买卖。”
顾望笙手搭他肩上,试图以此给他一些安慰,同时说道:“这事我也知道,确实和江泊润无关,宋淮安主要是和浔阳城一个叫吴德的佥事做交易。但我一会儿还是传信细问问。”
谢善淩仰起脸看他,低声问:“有法子让我进深牢见泊润一面吗?”
那些人连江锐的父母都不让见,遑论谢善淩。他只能另想法子。
顾望笙没立刻回答,而是微微挑眉:“我初来乍到的,哪有法子。”
看他神色,分明是故意这么说。谢善淩摇摇头:“我此时无心与你逗乐。”
顾望笙却咄咄逼人:“别处也就罢了,你怎么就笃定我一定在浔阳城的牢房里有门路呢?你怎么会知道……临江仙特意叮嘱过我们安插眼线时别遗漏了各地的牢房?”
“……合理猜测。”谢善淩说。
“我看你究竟要嘴硬到什么时候去……”顾望笙见他开始皱眉,叹了声气,“好好好这回又放你一马!我去安排。”
谢善淩将脸贴在他搭住自己肩的手背上,一副乖巧地蹭蹭。
“又来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