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急忙跪在地上告罪。
“你们有什么罪?不过是为了党争互相掣肘,宁可里通匪军也不让敌党占到好处!”皇帝声歇力竭地吼,“不要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朕什么都知道!”
众臣心中不由异动,暗道:你什么都知道,可也是你一贯默许的不是吗?
君王制衡之术不是什么新鲜东西,能进到这议事殿的哪个不是人精,谁又能看不透皇帝那些心思呢?
以前他坐视三皇子与四皇子两党相争,争得越厉害他越渔翁得利,如今真因党争失了城地,他却又不乐意了,呵呵。
当然,这只是心中不忿之想,面上绝不敢表露分毫,只得长叩不起。
皇帝看着这群废物,越发的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忍不下,冲过去一人一脚踹翻在地,喘着粗气,两眼一阵阵发黑。
城丢了,人也丢了……真的又把人给丢了!
不,更确切说的话,是又被匪军掳去了。顾望笙和谢善淩。
因为先前顾望笙开库一事,虽然孙瑛据理力争,宁蔚仍然坚持圈禁顾望笙,而匪军攻破浔阳的来势突然且凶猛,孙瑛忙于应战,哪还顾得上顾望笙这边。
待城破之际,孙瑛正要带上陈贤直和顾望笙谢善淩撤退,却发现这俩已不见了。地上奄奄一息的人说是宁蔚派来监视大皇子的人里不知怎的竟有匪徒卧底!趁乱将人掳走了……
……
三皇子一派的人越想越气。
原本宁蔚久攻黔阳不下,是四皇子一派的无能和罪责,谁料皇帝竟非要调孙瑛前去,导致姜城也丢了,加上浔阳……反倒都成了孙瑛的错。
良久,一人麻着胆子道:“陛下,今次之事,恐怕四皇子手下宁蔚将军难辞其咎,早听闻他不服孙将军奉皇命接管讨伐黔阳的大军,一再刁难,生怕他当日久攻不下还坐视三皇子被匪军掳去、孙将军却能立刻立功……又听闻此次匪军仿佛是早就知道了孙将军的进攻之策一般……”
“你什么意思!”旁边的四皇子系听不下去了,“宁蔚虽久攻黔阳不下,倒也没丢城丢地!孙瑛平日便仗着一点点功绩目中无人,去到浔阳后横生是非,念在大局为重,宁蔚一再忍让,谁料到了今日你们还想将丢城的罪责甩给宁蔚?不齿为人言啊!当时谁是大将谁就该负全责,否则今后就全乱套了!”
双方其他人见状,纷纷助力,议事殿内又吵起来。
皇帝双眼赤红瞪着这群王八蛋,正要让人全部拖出去打,突然外头传来太监说有急报的声音。
他暂且按捺怒火叫人进来。
太监跪地道:“陛下,二皇子他、二皇子他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皇帝一怔。
作者有话要说:
陈贤直:贤弟怎么是渣男[托腮][化了]
大殿下:[可怜]
谢渣男:没事他自愿的,只要我不抛弃他就好[墨镜]
陈贤直:贤弟你……[裂开]
杨复:@唐骏铭,其实……
唐骏铭:闭嘴
唐骏铭:我不是把你拉黑了吗?
杨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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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谢善淩第一次见到宋淮安。对方如传闻中是个眉清目秀的白面书生, 举止言谈间却挥发出一股落拓的江湖气。
不过谢善淩更在意的是另一个人……
顾望笙注意到了谢善淩若有若无频频投向自己的微妙目光,但一时装作无所察觉,直到屋里只有两人时才提起来。
“刚刚怎么一直在看我?”他问。
谢善淩与他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是一时不好措辞:“你好像不太对劲。”
顾望笙心中有数, 笑了笑:“吓到你了?”
谢善淩摇头, 故意作出不以为意的样子:“你有什么好怕的。”
顾望笙瞪眼凶恶地吓他, 谢善淩却看出了他的兴味阑珊,主动走过来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 又踮一点脚用额头去感受他额头的温度。
顾望笙本能地扶住他,垂眸与他对视。
半晌, 顾望笙轻叹一声气,将他揽入怀中, 小声道:“我没事,我在这边都是刚刚那样子,不信你看宋淮安也没露出奇怪的表情。”
谢善淩细细回想他刚刚的模样。自从回到义军之中, 顾望笙反而神态凝重起来,甚至是很冷酷,不苟言笑。就连和宋淮安说话时也是如此。
“为什么?故意这样子震慑别人吗?”谢善淩问。
“也有这个原因吧……”顾望笙的语气里有明显的犹豫, 似乎还有话要说, 却又不是特别愿意说。
谢善淩静静地等着他,没有催促,只是轻轻地抚摸他的后背,像许多个他仍为童年噩梦惊醒的夜晚。
顾望笙抱着他的手越发紧了紧,依赖地嗅闻他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