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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务新事(166)

许久才进了一点点, 见实在是再哄不好才不得不作罢, 将人放回被窝里继续自我封闭,走去门外。

还真是谢婉柔。她站在舱门外三步远的地方, 原本垂眸静立,听到声音看来, 认认真真地行礼:“大殿下。”

顾望笙语气柔和:“你堂兄刚进完食又歇下了,你若想看望他可以进去。”

说着侧了侧身示意。

谢婉柔犹豫了一下, 摇了摇头:“既然堂兄在休息,我就不去打扰了。他……”

顾望笙:“还是那样,不理人, 不想起。”

谢婉柔心中愈发愧疚。

堂兄与豲戎的恩怨情仇她自然知晓,何况她也是自幼被教导与豲戎的世仇,如今大梁和豲戎竟结盟, 还是……二皇子力成的此事。

她心中亦是百般滋味。

许久, 谢婉柔忍住了眼中的泪,朝屋内方向看了看,终究没进去,告辞正要走,转身遇上一道返京的陈贤直,也是来探望谢善淩的。

陈贤直没谢婉柔那么讲究, 刚听到了顾望笙的话, 他和谢婉柔相互见过礼, 就径直进去看望了。

“贤兄还真不客气啊。”

顾望笙朝他背影嘀咕,他当没听见,来到床边看着谢善淩直叹气。可算是亲眼见到这人发病时的模样了,也是无奈。

若是心病,不难猜想谢善淩此次发病的缘由。

他也很愤怒于和豲戎的结盟,在他看来起义军究竟还是大梁的百姓,何况是因民不聊生才反叛,实在打不过可以招安,自家人,关起门来解决的事儿,怎么可以引进血海深仇的外敌?!这不是与虎谋皮吗?根本就本末倒置啊!

他早已经传激情反对的文书回京了,但都石沉大海没有回音。顾望笙这厮还说风凉话说肯定没用。

陈贤直自顾自在床边劝说了一会儿,无奈自己也觉得没劲,劝说起来干巴巴的,反而把自己给说生气了,痛骂了二皇子和豲戎一通。

谢善淩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不发一言。

顾望笙坐在桌旁自顾自吃完了谢善淩刚剩下大半的饭。

*

又过了几日,眼看京城越来越近,谢善淩勉强自己爬起来下地走动走动,恢复一些气色,以防到时前来接的家人见着了太担心。

但他气血虚弱,走几步都喘不上气来,脚下发软,心中疲累非常,随时都要往地上倒。顾望笙不得不紧陪在他身边,时刻准备好搀扶在怀中。

好在谢善淩倒也不逞强,肯乖顺地靠在顾望笙怀中。顾望笙索性抱着他四处走动,他也乐意。

顾望笙给他系好大氅,掖严实了,抱去甲板上看看风景,谢善淩爱看风景。

谢善淩依旧不发一言,顾望笙就自己絮絮叨叨地找话茬跟他聊。

船上其他人见着了,觉得两人实在腻歪,可谢善淩这副样子,就连顾裕珩都不好说什么。

他乍听到老二促成结盟时第一反应也很愤怒,不过后来想想匪军是如何对待自己的,又觉得和豲戎结盟剿匪也挺好。但谢善淩为这事儿生病他也能理解。

“你看那边,是京城吧?”顾望笙指着远处隐隐约约的城郭轮廓问。

谢善淩迟缓地抬眼看去。

“回去后躺着比这船上舒服些。”前些时日顾望笙总拿家人说事儿激励他好起来,效果不大,顾望笙已经自己调整好了心态,改口道,“你就好好休息,我一直陪着你。”

“……抱歉。”谢善淩难得说了句话,嗓子哑哑的。

顾望笙听得心疼,先急着问:“喝点水好不好?”

谢善淩点了下头。

先前顾望笙让人搬来椅子放在船头,此刻他坐在椅子上,谢善淩坐他腿上,他一手扶着人,另一只手从旁边的桌上拿了茶水,面不改色地以内力暗暗催温,然后才喂给谢善淩。

谢善淩小口喝了几下,又赖回他的怀里。

顾望笙这才接上刚刚的话头:“你不要道歉,生病又不是你想的,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不是你的错。”

他说得很真挚,也很温柔,显得十分的稳重可靠。谢善淩轻轻抓着他的衣角,又过了一阵,低低道:“嗯。”

顾望笙低头细细查看着他神色,用指缝为他梳理长发:“再看一会儿,若困了就睡,我就抱你回屋去好不好?”

谢善淩忽的道:“我想看一看书。”

都这时候了还看什么书……顾望笙想了想问:“眼睛不累么?看得明白吗?”

其实还真看不太明白,谢善淩每天饿得眼冒金星。但他就是想看。他就小声指挥:“你给我读。”

顾望笙听了这话大喜过望,忙不迭答应,问想看什么书,启程前就特意为谢善淩准备了一些的,原本是防备他路上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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