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我还能进去呢!”陈贤直争论道。
禁军问:“和今天何干?”
陈贤直原想再争, 转念一想如今江泊润在自己家中,若自己出事他就没人照应了,只好悻悻然地原路返回。
他却不知,与此同时将灵已经又轻易进了谢善淩的房间。
谢善淩似是愣了下,还看了下窗口,不明白怎么今天天还亮着他就来了。这模样莫名可爱,将灵忍不住笑了笑。
如今将灵已经看都懒得看一眼那挺尸的顾裕帧了,他只看着谢善淩道:“你说说软话,我就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谢善淩恹恹地看回顾望笙脸上,不搭理将灵的玩笑。
将灵讨了个没趣却也已经习惯,自顾自道:“不说也行,反正你那嘴也说不出什么软话……你那个好友江泊润,从匪军逃出来,回到京城了。”
谢善淩脸色微变,强撑着不作反应,好像觉得这是将灵在瞎说套话而自己不上当。
将灵笑道:“别装了,没骗你。他在陈贤直家里躲着,将你与顾裕帧在匪军那边的身份和勾连抖露了个底朝天。刚刚陈贤直来找你确认真假,我恐你为难,叫人拦下了。”
“但你不必担心,我看他俩那意思还是顾念你们的情谊,没见到你向你质问清楚前不会暴露出去。”
谢善淩依旧不动声色,直到将灵笑嘻嘻地叫了他一声“临江仙”,他的面具终于有了裂缝,转头诧然看他。
“这个名字好。临江仙……”将灵反复念了几遍,越念越喜欢。
谢善淩的脸上毫无血色,渐渐地肩头也垮下,许久,他认命似的说:“你想怎么样?”
将灵微微挑起眉头:“你总不会以为我会去揭发你吧?我倒还叫人盯住了他俩以防万一呢……”
谢善淩闻言,急忙要说什么,将灵抢白道:“不必担心,不会对那俩书呆子下狠手,只是若他们不识趣,就将人软禁住而已。”
谢善淩一噎,轻轻叹了声气,看着将灵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神态中的软化一闪而过。
将灵却敏锐地捕捉到了,柔声道:“想谢谢我的话,亲我一下就好了。”
然而没得到香吻,只得到了白眼。
将灵却不气馁,反倒笑意愈深,好像得了很大的便宜。
他径直坐到床沿上,与坐在床畔椅子上的谢善淩几乎要碰着彼此的膝盖。谢善淩有些不自在地将椅子往后挪了点,将灵没说什么。
他只是说:“我帮你这么多,不求你的回报,只希望能从你这得到一个答案,而且这个问题不涉及政事,只是你我与顾裕帧三人间的私事。”
谢善淩沉默了一阵,嘲讽地笑了,说:“你有备而来,陈贤直和江泊润在你的手上,我难道有拒绝的余地?”
将灵也笑了,旋即道:“我想知道你和匪军的来往始末。不需要说具体做过什么,我只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和他们联系上、为何要为他们做事,后来顾裕帧和你成亲与这事有没有关系?”
谢善淩疑惑地看他,仍带有几分防备:“你想知道这些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想知道你的事,你的每一件事我都想知道。”将灵深情款款道。
谢善淩狐疑地审视了他很久,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阵,大概是实在想不出这会有什么陷阱,最终还是说了,但说得很缓慢,肉眼可见地逐字逐句地斟酌,生怕一不留心就授人以柄。
将灵看着他这副谨慎的样子也是很机灵可爱,眼神直勾勾的,好几下换来谢善淩的白眼,将灵便盯得更紧了。
“……就是这样。”谢善淩讲完了。
他刚刚将自己因为潘案愤而帮助义军,随后却发生了王尨一事,他彻底灰心失望,想要远离俗世一心修道,却被顾裕帧纠缠上的前后说给了将灵听。
“哎?说完了?啊,我刚就顾着看你去了,一句没记住,你能再说一遍吗?”将灵问。
谢善淩当即大怒,张嘴正要骂他,将灵噗嗤一声笑了:“逗你的!”
谢善淩狠狠瞪他!
将灵忍不住身子前倾向他,抬手想去捏他的脸,谢善淩急忙躲开。
将灵手扑了个空,想了想,没将他逼太紧,放下手得意地笑道:“我原是想到,若你有临江仙这一层身份,那么你和顾裕帧成亲是否一开始为了隐人耳目……却不料,比我想的还要好,你竟然是受他胁迫才嫁给他!”
谢善淩别开脸,闷声道:“我没这么说。”
“可你所说出来的事实就是如此,不是吗?”将灵问。
谢善淩不再说话,却听到将灵道:“以你的性情,你曾帮助义军,后来是他们出事在先,你不帮了也仁至义尽,并不欠他们的,顾裕帧却反而拿那事做把柄胁迫于你,你不可能不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