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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务新事(33)

谢二婶立刻端庄起来,正要继续吃饭,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众人循声看向来人,谢二叔刚说完妻现在又要说子:“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来者身形挺拔,眉眼坚毅,正是谢二叔的长子,也是这一辈的老大,谢老太师的长孙,名叫谢善鸣,年岁最长,现在京军营中任职,平素很是稳重。

谢二婶也开口:“不是说这几日忙于操练不回来吗?”

谢善鸣走到厅中朝各位长辈行礼,看了眼另一桌的弟弟妹妹们,目光投回亲爹脸上。亲爹会意,让其他小辈先离开。

待人都走后,谢善鸣不待催促便迫不及待地说:“刚刚大皇子殿下被三皇子带人抓走了,说他是白龙匪军的头目。”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白龙匪军近年声势浩大,就连深院妇人也听说过。可……可大皇子怎么会和那扯上关系?!

谢善鸣没有给他们太多时间思索,接着说:“大殿下早有预料,他急着来找我,让我催促大伯与爹……最好是祖父,在事发后以此为由求皇上解除他与淩弟的婚约,撇清干系,不会连累谢府。”

谢大伯急道:“难道他真是——”

谢善鸣摇头:“他之所以有所预料,是因为他前日得罪了潘家,自知会被报复。而潘家会使出如何的手段构陷,前车之鉴犹在眼前,倒是不难想象。”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中不自觉含了冰冷怒气。

大殿下所言一点不虚,潘家存心报复,当日能构陷谢善淩里通豲戎,如今便能构陷大殿下是匪军头目。

饭厅里陷入短暂的寂静,众人不自觉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谢老太师。谢老太师垂眸望着面前的八宝鸡,又过了会儿,缓缓开口道:“他都这么说了,照着办。”

谢二伯却犹豫道:“可是爹,都知道他是为了善淩才去打潘成栋,因而才得罪潘家有此下场,我们此时落井下石岂不是要背负忘恩负义的名声?!”

谢老太师看了他一会儿,忽的摇了摇头,视线移到大儿子脸上思考一阵,也摇了摇头,再看看大孙子,还是摇头。

众人不明白他的意思,面面相觑,谢二伯最按捺不住,问:“爹……”

他话刚出口就被谢老太师打断。老太师道:“你去吧。”

被公爹看着的佘郡主一怔,旋即反应过来,道:“是。”

*

佘郡主当天下午就递牌子进宫了。

虽然如今她母家落魄了,到底祖上显赫过,乃是开国元勋,太祖的拜把子兄弟。何况她丈夫为民而死,她守寡多年,侍奉公婆,与妯娌和睦,颇有美名,皇帝愿意给她面子。

佘郡主一见着皇帝,皇帝刚要开口寒暄两句,就见她往地上一跪开始哭自己命苦,怎么二十三年前谢三就没带着自己一起走呢,否则自己哪用得着受这些苦……

皇帝:“……”

这阵仗可真是非常极为很是眼熟啊!!

皇帝当即没了寒暄的心思,暗暗翻着白眼等她哭完说话。

良久,佘郡主消停许多,用手帕抹抹泪,哽咽道:“当年那事也就罢了,毕竟是善淩不该那么犟。我如今只希望他好好儿地活着……”

皇帝瞥她一眼,道:“朕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朕心里有数,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牵连谢家。”

佘郡主道:“还请陛下立刻解除善淩与大殿下的婚约,否则谢家上下都不得心安。陛下最知道谢家上下除了善淩这个讨债鬼,其他人有多安分守己,谨小慎微。今日之事实在是令人寝食难安,公爹他老人家听闻消息几欲昏厥。”

皇帝皱眉道:“如今还没结论就急吼吼地解除婚事,让旁人知道了,怎么看待谢家?”

佘郡主悲痛道:“顾不上了,陛下!甘蔗哪有两头甜?”

皇帝欲言又止,最终长叹一声气,摆摆手允了。总之是谢府自找的。

*

佘郡主带着解除婚约的旨意回了府,谢二婶马不停蹄带着这消息出了府,她抹着眼泪到处向贵妇人们诉苦和澄清:谢府并非有意忘恩负义,实在是怕了某府!你们也要体谅我们,可千~万~别到处去瞎说啊!我们也是不得已!

当天还未入夜,京城的达官显贵家已经都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当年之事给谢善淩留下了严重的创伤,近日他遭受刺激,旧病发作,几欲死去,大皇子冲冠一怒为蓝颜,将潘成栋打成重伤,得罪了潘家。

皇上碍于失散多年终于复得的父子亲情,又念在大皇子是已故元配皇后唯一的血脉,不忍心严加惩戒。潘家气急,竟故态复萌,如同当年陷害谢善淩一般捏造罪名陷害大皇子!

大皇子是不是与白龙匪军勾结,这大家着实不清楚。听起来固然荒谬,可他流落民间十多年,听说还失过忆,若真是,那也说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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