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装出来的黑脸就多了十分的真心。
一想到昨夜谢善淩竟在和自己圆房后发着烧叫了大半宿顾裕泽的名字,顾望笙真是生啃了这个便宜弟弟的心都有!
——难道不是谢善淩不甘心与自己圆房,念着情郎,活生生给念病了吗?!谁能忍受这样绿头王八的耻辱?!
他早就打探清楚了!谢善淩和顾裕泽是竹马,自幼便来往密切,顾裕泽应当是知道谢善淩男扮女装的,也应当是知道谢善淩和当时还没被废的自己有婚约的!
什么都知道,还敢恩怨纠葛!
将灵都罢了,敌国奸细,没素质很正常,顾裕泽这小子竟觊觎大嫂,真当大哥死了吗?!大哥只是失踪!简直荒谬!目无伦理!
谢善淩也不是好东西,若还旧情难忘,昨日自己又不是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他自己同意的,却在事后迅速病倒,给谁看的啊?!
还有……算了,谢善淩的毛病太多,一时根本骂不完,推后另议。
当然,还要怪那潘成栋,若没他闹场,顾裕泽哪来机会那么潇洒登场!说不定谢善淩原本是旧情淡了,却经过那一番才给整复炽的。
电光火石间,顾望笙心中已经将人骂了一个遍,但脸上还是挂起了再虚伪不过的假笑,与顾裕泽迎面见了个礼。
“大皇兄。”
“四弟。”顾望笙假惺惺道,“昨日多亏有你……”
顾裕泽面无表情打断他的话:“我有公务急于向父皇禀报,请恕失礼之过。”
说完便与顾望笙擦肩走了过去。
顾望笙:“……”竟还嫌弃上我了?!到底谁欠谁啊!
有耳目看着也不怕,他拉下脸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并且十分贴合自己如今粗鄙角色地扭头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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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善淩沐浴过后,觉得整个人都舒爽多了,又喝过药汁,用了早膳,身体舒服很多。
管家此时领着府中下人来拜见他,逐一介绍给他过目,并呈上账册请他今后主持中馈。
谢善淩一点也不想管这些,可昨日已经将漂亮话说出口,只能尽力为之,不管那个匪徒在外造反的事儿,自己作为他妻子为他将这大皇子府打理好。
他认真听管家说完,将账册接了过来,确实递给了站在身侧的陪嫁小厮谢聪。
谢聪虽然在旁的事上与聪字基本无缘今生,却有一个长处就是打理账目。他的死脑筋用在账目上恰恰对了。也因此谢府把他给陪了过来,就是让他做这个。
一切安排好,谢善淩问管家自己带过来的书放在哪里,闲来无事想看。
管家道:“随嫁过来的东西暂且都放堆放在库房,还未整理,可能要找。若皇子妃想看书,不妨去书房,大皇子知道您爱读书,特意打通了两间房,到处寻来书籍,甚至还有他从宫中藏书阁要来的珍本孤本。”
“……嗯。”谢善淩应了声。
管家将他带去书房,简略介绍过后,叫人送来茶点放下,便出去不再打扰他。
谢善淩缓步在堆放着满满书籍的架子间,随手拿放几本,真是难得一见的版本。顾望笙……确实用了心。
他选了一本去榻上坐着翻看,却没多久就不自觉地走了神。
回想起昨日自己醒着时顾望笙的种种行为言语……算了,也许后来那只是无心之失,没什么好计较。而且原本也是自己的事儿,只不过自己那会儿晕过去了罢了。
不过想想自己为何会晕过去……谢善淩一个头有两个大,甚至有种早知今日不如一开始就别结亲、就让自己被自己的八字克死得了的赌气想法。
顾望笙的性情根本就是一头只会横冲直撞的蛮牛。
佘郡主怕儿子惹事,千叮咛万嘱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谢善淩暗道:娘没说倘若那是头牛的话又该当如何呢?
思来想去,他手中抓着书缓缓朝前趴倒在矮几上,烦恼地长叹一声,还是觉得忍一忍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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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望笙不知如何面对骗婚不够骗心不止连身也要骗的绝世大骗子谢善淩,在外逛了一天,也不怕耳目觉出端倪——
毕竟大家都知道昨日顾裕泽和谢善淩当着自己的面眉目传情了大半天,也知道谢善淩当晚就病倒,有脑子的都能把自己的这顶绿帽子分析得清清楚楚。
入夜后他才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去,对迎上来的管家道:“去收拾出来府里离主院最远的小院,今后我住那里。”
“啊?”管家迷茫。
就算大殿下怜惜皇子妃的身子骨弱……那话听起来却不像怜惜,而像是置气啊。
顾望笙给自己找补一点颜面,也是给谢善淩一点颜面,道:“哦,我是看这么晚了,他应该睡了,别吵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