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老实但万人迷[快穿](234)
……某条自作聪明、搬起石头狠狠砸自己尾巴的蛇“咔”地一僵。
“对不起,可能是我疏忽了,哪里出了错——你不要动,我检查一下。”
“别马虎,鳞片很重要。”
小猫博士沉稳地安慰他:“别怕,我很厉害,一下就会修好。”
柔软白皙的手掌,和过去一样,相当好唬弄,并没识破蛇类的狡诈骗局,依旧仔细护着那片装模作样的碎鳞,尽力试图找出究竟是哪出了问题。
像机械臂,不论被恶狠狠弄坏几次,还是好脾气地、实在忍不住地悄悄地探过去,轻轻摸一下随时会把自己扯烂咬碎的实验体朋友就跑。
趁他们不注意,又留下一大堆止痛针:“不会疼的。”
绝对苍白的世界,体感无限漫长的时光里,博士用唯一会的办法努力哄朋友,机械臂捏着一小管最好吃、最甜的草莓牛奶营养膏悄悄塞过去:“别怕。”
“别怕。”
机械臂这么说,又好心又好骗,被实验体朋友们骗得反复尝试打开闸门,打开一个又一个笼子。
关闭芯片和定位器。
看着朋友们头也不回地逃脱,看着那片数据光幕被攻击、被威慑、被狂怒着露出血迹斑斑的利爪和獠牙,被恨不得狠狠撕碎。
然后一切都安静了,只剩下苍白,按照程序运行的小机器人忙忙碌碌,把味道不那么好的营养膏灌进博士的嘴里。
慢慢在那些冰冷修复液里蜷缩起来的博士睡着了。
有什么温柔到像小猫爪垫的程序,在暴乱的代码洪流里,一遍又一遍重复:“我很厉害,别怕。”
……
需要更多的外接设备。
设备。
宋汝瓷尝试扶着其他地方起身,按照记忆寻找接口,先不说不成功,光是动弹了下,就陷进更深的洁白蛇蜕里。
盘踞在毛线城堡的白蛇砰地消失。
重新出现的,又是那个曾经来杂货店给幼崽要吃的、推销毛线围巾和绒毛球钥匙链的流动商贩——记忆碎片似乎只剩下这些。
宋汝瓷抬头,琥珀色蜜的眼睛轻轻眨了下,就被戴着白手套的手托着脊背,和尾巴一起拢着,小心到极点地轻轻抱住。
常年裹着优雅白西装,苍白冰冷的欺诈师,连喘气还和眨眼都在骗人,这会儿却跪在地上试图抱好一小团猫。
……撕开最后一道毛线墙,带着系统凶狠杀进来的狼王也沉默着停下脚步。
因为那个冷血的家伙正被猫的体温烫到发抖。
就是这样,还不舍得放。
还想要往怀里裹、往怀里填。陵拾其实一直没问过他,既然逃出来了,为什么不摘掉那个早没用的铆钉芯片——那东西明明是羞辱和痛苦不是么?
它只不过是“摩伊拉”一脉相承的,多少年来用于控制实验体的工具。
用来定位、管控、剥夺力量,用来在召唤实验体去做检查的时候,被研究员用遥控按那么一下。
铆钉就会烙铁似的烫起来。
逃出实验室的时候,陵拾就扯烂血肉,把这玩意狠狠撕下来碾碎扔了。
有关“这东西怎么这么消停”的疑虑也只是晃过一瞬,就被随之而来的数不清的危机、战斗、生死一线挤得无暇多想,光是想办法活命就已经很不容易,那之后的很多年都是这么浑浑噩噩过的。
塞恩似乎也没要解释过这个问题,哪怕这个铆钉给他的行骗之路带来了不少麻烦……戴着这东西,一看就是“摩伊拉”的试验品。
所以骗局就没那么容易成型了,尤其是需要扮猪吃虎的时候,根本没人相信,谁都知道那个邪恶的Glass博士做出来的东西有多可怕。
为什么已经逃出实验室了,还要戴着铆钉?
或许欺诈师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他只是一直戴着这东西,仿佛在清醒的状态之外,还有那么一点藏在本能深处的意识,在等着什么。
在等,一直在等,等着和机械臂再玩不犯规骗人的石头剪子布,一条蛇根本没有赢这种游戏的可能性不是吗。
盘踞在蛇窟里的白蛇这么想着,又等了一整天。
等铆钉发烫。
等博士叫他。
……
塞恩低头,琥珀单片镜拴着有点滑稽的苔绿色绒毛球,晃晃荡荡就离小猫不到五公分,看到博士努力左手攥右手不去碰,就轻轻笑了下。
“博士。”塞恩哑声开口,脸颊虚贴着软绵绵的耳朵,“没问题,你做的程序没问题,一点问题也没有。”
“你给我做的鳞片很结实。”
“那一片是怕你不理我,做出来和你开玩笑的。”塞恩柔声问,“你能原谅我吗?”
他其实已经做好了博士和他生气的准备——但直起身时,琥珀蜜色的瞳孔只是微微睁大了一瞬,那种异常严肃的隐忧,认真自责,就都放松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