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老实但万人迷[快穿](279)
夜无咎差点冲下去,被裴照及时拽住:“无咎兄!不可对凡人动手。”
“什么凡人?!我看说不定是凶星!”
夜无咎火冒三丈:“你那师祖是看守天狼的是不是?我看他说不定就是天狼凶星转世, 你放开我!我觉得这人很不对劲, 我下去帮你师爷爷看看……”
裴照自然不能放,好说歹说将人抱着腰拽回来, 按在树梢上。
他也看清了,梅妖并非醉酒, 是身体太过虚弱意识不清, 几乎已经昏软过去。
那捕快将梅妖拢在怀中, 抚着心窍安抚, 哺了一缕精纯先天气。
这让一向听师父长辈话的天衍宗首徒颇有些震撼:“无咎兄, 你会这样给人家治病吗?”
要知道, 这先天之气极为贵重, 成丹、化婴、登天梯, 绝不可轻易折损。
裴照上山至今二十七年,被宗门师长盯得极紧, 几乎没碰过什么生人女子, 一点元阳不敢泄,就是因为这个——夜无咎那边当然也是这个道理。
血盟盟主养儿子的规矩, 虽没天衍宗这么严苛到迂腐,却也靠着这东西修炼,绝不可能准他随随便便就给出去。
夜无咎被他问烦了,强行撑着嘴硬了两句, 抢过窥天镜怼在眼睛上,看那车厢。
自然,这样贵重的东西,一经哺入便有了效果。
美人的喉咙轻轻动了下,雪白面庞上回转了些血色,有了些许生气。
浓长漆黑的睫毛微颤几次,吃力地缓缓张开。柔顺长发被掌心按着揉了揉,迎上那青梅竹马的视线,泛着水色的霜蓝眼眸虽无焦点,却依旧露出迷茫懵懂的弧度。
宋雪襟靠在那捕快怀里,很柔软,微垂着头颈,乖乖被抱下马车。
夜无咎紧皱着眉,扇子摇得呼呼生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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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医馆外。
褚宴用外袍将宋汝瓷裹住,抱着人下了马车,宋厌急匆匆跳下车轼跑过来,只看见垂坠的手臂和覆落青丝。
宋厌急慌了,眼眶瞬间通红。
“不要紧。”褚宴扫了他一眼,声音稍许和缓,低声吩咐,“去叫门。”
宋厌忙攥着那狼头腰牌跑去敲医馆的木门。
这牌子真的管用。
方才宋厌驾着马车掉头退走,好几拨衙役凶神恶煞高声呼喝着拦上来,一见腰牌就神情大变,前倨后恭地开路。
如今医馆的人也是,宋厌把门敲得震天响,里头的人揉着眼睛打哈欠出来,见是个散了半边头发的小屁孩大半夜玩命敲门,衣裳又只是寻常布料,一眼就不是高门显贵。
被吵醒的账房瞬时恼火到不行:“哪来的小崽子!半夜不开张,天亮了再来!滚滚……”
呵斥到一半。
见了宋厌举高的牌子,账房用力揉了揉眼睛,脸色就瞬间变了:“黜、黜陟使大人?快——快请进!这就备茶……”
“不用了。”褚宴迈进门,“叫大夫来,不要喧哗。”
账房连忙闭严了嘴,不敢再高声招呼,只是飞跑去扯坐堂大夫与药师,学徒也个个踹起来,规规矩矩在下面侍奉。
宋汝瓷被轻轻放在檀香木榻上。
油灯之下,衣袍散落,乌顺发丝也散落一榻。
衣物里裹着的雪白人影叫人看了心里发惊,褚宴一手垫着他的头颈,坐在榻边。
宋汝瓷受了褚宴的先天精气,气色总比之前仿佛落花般好了许多,只是依旧在高热里昏沉,醒不过来气息微弱,被褚宴稍稍捻住下颌,口唇微张,给大夫望闻问切。
宋厌缩在榻下,死死咬着唇,眼眶通红,盯着那只柔软苍白的手。
曾经轻轻揉他头发的手,如今指尖泛着某种雪青……苍白手指松软微蜷,任凭摆弄,别说翻转过来诊脉,直到银针刺入指尖才微弱颤了颤。
浓深翦密的睫毛也颤了颤。
那片不见血色的秀丽眉心微蹙,霜白嘴唇抿着,不肯呼痛,苍白柔软的颈子仿佛垂死的鹤。
医师被这一大一小牢牢盯着,含在喉咙里的心脏也跟着颤了颤,战战兢兢,拔了银针,拭去那一点渗出的殷红血珠。
“这位……这位大人。”医师反复斟酌着,低声说,“身子太弱,这几日太劳累了,又动了真气,就起了病。”
“幸而救治及时!还不算,不算沉疴。”
眼看扎在身上的眼神变得凌厉,医师又连忙补了一句:“醒不过来,是强压淤血堵了心窍,咳出来就好了。”
说完这话,医师就麻溜地起身退出,相信那位黜陟使大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下头侍奉的制药师父和学徒,也都一口气拽走,只管去碾磨药粉、煎煮汤药,忙得脚不沾地。
至于蹲在墙角一脸犯倔宁死不肯走的宋厌……褚宴沉默着,与他对视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