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别睡啦!起来看老祖宗虐渣(159)
两列甲胄森寒的重兵,随着他的进入,呈八字排开,徐徐包围了整个院落。
长矛甲胄的冷光,加之火光映照,使得这一身便服,白衣广袖的七皇子很有一种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气势。
这样的人,合该配曲水流觞,而不是厉兵秣马,孑立于阵前。
他面容温润,言辞却侃侃如刀:“三皇兄事败,当场伏法。大皇兄伤势过重,也在一刻钟前宣告不治。我来迟了啊,我还以为至少还有八弟在,可是你们……你们永荣侯府该死!有负我父皇信重——”
“永荣侯府是该死。”
忽然,一个带了些戏谑的女子声音,轻慢地自廊下角落传来,打破寂静。
“从贼谋逆,残害七皇子。”
阮明瑟拖曳着斩马刀,似笑非笑的踏出,正面迎上七皇子。
“你说什么?”七皇子一顿,下意识道。
随着阮明瑟走近,他身边护卫齐刷刷拔刀,一阵“呛啷”声,雪光团团指向女子单薄的身影。
“我说……从贼谋逆,残害七皇子,这一节,决不能轻饶!”
说着,她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明黄色卷轴,玩味的在掌心抛了抛。
院子里的人像是被这卷轴灼了眼,随着它抛高又落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诶?你们是哪家府上的私兵,还是要公然造反啊?跟着这冒牌货,是不认得我手上的遗诏,还是不认得八皇子萧冕呢?”
她说着,懒散的回首,示意廊下。
周嬷嬷犹在发怔,小面却知机得很。
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即便再害怕,身为皇子的他也该站出来了。
于是,他小短腿扑腾了几下,从周嬷嬷怀中努力挣扎下地,还煞有介事的整了整衣领子,板着脸向阮明瑟走来。
虽然……昏睡许久,这娃脑门上还竖着根翘起来的呆毛。
“什么冒牌货,本王堂堂皇子,才从宫中出来——”
“你不是个冒牌货,不认识你亲弟弟?你不是个冒牌货,不认识我手中圣旨?皇室血脉,不容混淆,如你所说,先皇和兄弟都死完了的话,你要怎么证明你是你呢?仆婢之流可信不过,谁都能收买。”
阮明瑟笑眯眯的抛出个千古难题,一步步逼近,压低嗓子又道:“再说了,平素藏头露尾,跟个丧家之犬一样,现在跳出来摘桃子?朝中有几个人认识七皇子是哪位,装什么大瓣蒜?”
七皇子闻言,瞳孔猛然一缩。
这些话显然打到了他的软肋。
先皇的几位皇子当中,大皇子居长,又是嫡出,如果不是他本人才具实在不堪,早就被立为太子了。
三皇子母家窦氏在朝中枝蔓纵横,姻亲故交遍布,势力也不容小觑。
哪怕是年幼的八皇子萧冕,若不是盛宠不衰的生母被人用计除去,对那个位置恐怕也有一争之力。
只有他……
什么都没有。
只能龟缩幕后,假意看他人相争,伺机而动。
可是,这种被迫作壁上观,时常令他心生愤懑。同为皇子,谁不想光明正大与兄弟正面相抗,无论输赢,至少堂堂正正、名正言顺。
阮明瑟最擅打蛇打七寸,且她也素来看不起这种躲在背后使坏的鬼蜮伎俩。
“来啊,给我杀,逆贼当诛,不放下武器投降的一律按谋逆论处,不论老幼,一个不留——”
“且慢!”
这时,先前拖延住破军的中年将领忽然出列阻拦道。
“在下迟定忠,领骁卫营右将军一职。敢问这位夫人,先皇遗诏何以在你手中?这遗诏是真是假?既有遗诏在手,何不打开容我等一观,也好知晓先皇到底属意何人?”
阮明瑟玩味的一笑,掀了掀眼皮子,懒散的看向这位迟将军。
还能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鸟来镖局”,导致她单方面强行跟老皇帝做了笔友,哪怕阴阳相隔,遗诏也是信,拿来玩玩不过分吧?
阮明瑟捏着明黄色的卷轴,在掌心随意的……旋转了一圈。
慢吞吞道:“想看?”
迟将军燕颔虎须,面相倒刚正得很。闻言,他皱了皱眉,略略颔首。
阮明瑟勾唇,笑道:“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借机抢夺,强行拥立这位冒牌货呢?”
“我——”
“诶,不要辩解。据我所知,骁卫营的虎符应该在三皇子身上吧?那么,请问这位将军,你又是怎么跟着这冒牌货,杀上永荣侯府来的?”阮明瑟面色冷淡,语气并不激烈,却是一字一顿的问道。
说完,不待他回答,反身冲着小面招了招手。
她施施然将走到跟前的小面弯腰抱起,几乎将这张肉嘟嘟的小脸怼到迟定忠脸上。
“认得这位八皇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