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别睡啦!起来看老祖宗虐渣(396)
邓伶月语气凉薄又散漫:“我这一去,便是庄家家主的长辈,庄家好歹是个修仙世家,难道不比乞丐头子风光?”
方脑壳皱眉欲说话。
邓伶月又道:“怎么,满世界认爹的,比我这嫁太爷的妾来得高贵?”
花轿终究向着原定的地点而去。
擦肩而过时,从轿帘子里丢出个包裹。
方脑壳打开来看,又是一本功法。
……
这一次,画面定格在了青年一动不动的侧影上。
他一直站到眼睫不停往下滴落雨水,都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
水波泛起,画面逐渐失色、模糊。
阮明瑟心头一跳,莫名心虚。
这……《引气入体》、还有后来的这本功法,有那么一点点……眼熟。
不会就是她批注过的那些吧?
怎么办?
感觉不小心冒犯了先人珍而重之的回忆……
话说回来,这几段记忆画面里,邓小飞一直被叫作“癞子”,他也没有如愿认到一个靠谱的野生爹。
那么,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改姓邓的?
这个“邓”,是邓伶月的那个“邓”吗?
近在咫尺的黑马眼睫浓长,它不硬往身边凑的时候,整只马的智商似乎都拔高了不少。
……
这时,面前的水波又开始流转……
清晨,庄家大宅。
“……那小娘们带劲儿的很,昨晚又折腾一夜,又叫又骂,说是打得除了一张脸,身上没一块好肉,啧,老爷子也真下得去手!”
“说得跟你亲眼瞧见了似的,老太爷么,丹药也不是万能的……”
两个门客酒气未消,说完相视一笑。
“定卿、胡兄,咱们还是别在此多言了,毕竟是老太爷与月夫人——”
“什么夫人?旁人不知,咱们几个还用说这些虚头巴脑的?这府里哪一个‘夫人’不跟家妓似的,早晚罢了。而且,老的少的都喜好动手……”
“就是!花林子里都快埋不下这些娇滴滴的‘小夫人’了……”
几人嬉笑着离去。
院墙死角里,转出一个抱着佩剑,眉眼冷到极点的青年。
……
“你来了。”
此刻,正是秋风乍起。
邓伶月却裹了一袭华美的貂裘,她肤白如雪,妆容精致,面颊却不可避免的凹陷了下去。
见到方脑壳青年气质愈发沉静内敛,似是这两年在外游历,于修炼上大有进益,她脸上泛起了一抹笑。
亲手斟了茶,隔桌推给故人。
“这次回来,是要准备筑基了?”她温言细语,浑似改换了脾气。
方脑壳青年支吾了一声,眼睛却直直的盯着她。
邓伶月笑了笑,抬手摸摸脸颊,道:“近日秋寒,不小心生了场病,所以瘦了。”
“对了, 我为你准备了礼物。”
说着,她示意婢女上前。
剔红托盘里放着两样物事——
一是筑基丹。
二是一部难得的剑法。
方脑壳青年没动,眼眸沉沉的望着她道:“当日我闯下祸事,得罪了干爹……得罪了吴家,是你在背后抹平此事?”
邓伶月笑容未变,却不说话。
“代价就是入庄府为妾,对吗?”
“不是。”
邓伶月断然否认道:“是我自己想嫁,你知道,我一直想要富贵风光。”
青年根本不理会她回答什么,紧接着又道:“或许,代价还包括了这些功法、剑谱和丹药。”
两人相对沉默。
他们少时相伴,其实并不需要问,也无需作答。
彼此都明白答案是什么。
不知过去多久。
邓伶月一阵急促的咳嗽,打破了寂静。
她弯折的颈项泛着雪光,看起来有种脆弱的美感。
月夫人早已不是那个野生野长,生命力蓬勃,想做乞丐头子的“小爷”。
“……会觉得羞辱吗?”邓伶月忽的一笑,笑容里多少带了些局促。
“不会。”
“永远不会。”
青年望着她,轻道:“跟我走吧,我带你去看看我游历过的地方,有许多好看的景色,还有有趣的人。”
邓伶月停顿片刻,终究笑吟吟道:“不去了,我已然嫁了,便走不得了。更何况,我们的‘道’本就不同。”
这是小癞子和小乞丐最后一次见面。
坐在桌前的“月夫人”没有起身相送,她已经无法起身。一声“小癞子”吞吐了几次,终究咽了下去。
而顺着她意、转身离开的青年,也未曾告诉她……
当日年少,他曾说过——我要学仙法,谁肯教给我,我就给谁做儿子。
他没有给谁做儿子。
却在她死后经年苦修,亲手灭了庄家满门,并为自己改姓“邓”。
是为邓家先祖,邓小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