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别睡啦!起来看老祖宗虐渣(627)
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咦?那疯婆子的手好了?”
清儿仿佛自带了一种幼兽对于危险的直觉,方才他全程乖巧的藏在西屋内。老道士捂他的眼睛,他也没挣扎。
但此刻,却是这稚气的一声,叫破了诡异的沉默。
赵香花立在院子中央,脸上又是血又是泪的,神情也很迷惘。
可显见得,她已经恢复了神志。
再看院门前的男男女女,一个个皱着眉,开始面面相觑。
大家仿佛经历了一场大型幻术,不知此时此刻为何在此地。
宥娘一个响指,将所有人从半人半鬼,又拉扯回人间……
“……八郎?对,八郎!”
赵香花慢吞吞扭头,看向东屋:“八郎……该好了吧?道长都予他驱邪了,必定是好了,对,我得去看看去……”
“这孩子打小就爱踢被子,娶了媳妇也不叫人放心……娶媳妇,媳妇……”
她语速极快,全程自言自语。
人虽正常了,但那絮絮叨叨的样子依旧很神经质。
念到“媳妇”,赵香花的视线倏然转向了杵在一旁的宥娘,顿了顿,不由分说的开骂道:“贱皮子,你出来做什么?”
“老八才刚见好,你不在里头端茶倒水伺候着,大晚上的出来闲逛,是跟哪个野汉子约好了?个丧门星,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给我等着!”
“等我八郎好了,有你好果子吃!贱皮子,天生贱命!”
说着,她气势十足上前,硬生生用肩膀撞开了宥娘,往东屋里去了。
而挤在院门附近的男男女女,这片刻的工夫,也有了变化。
妇人们明显往后缩了缩,几乎已瞧不见。
而男人们则转动着油纸伞,悉悉索索的议论——
“……不是说老八不行了,叫咱过来帮把手的吗?”
“是啊是啊,可……我怎么记得我才刚系好衣裳,这一会儿工夫,就到这儿了?”
“哎,你们不说我还没回过味儿来,也没人叫我来呀?我正蹲塘子旁边等着捉黄鳝呢,夹子刚下,这一唿哨,人就站这儿了,诶?我夹子呢?”
“这……别不是撞鬼了吧?”
“嘶!”
……
阮明瑟向来自负五感异于常人,门口的这些细碎议论,一句都没逃过她的耳朵。
可哪怕是她,方才的集体空口啃指骨,也没看出什么破绽……
厉害了。
梦魇这样专司窥探人心、制造幻梦的妖怪,都无法迷惑她。
这只妖到底什么来路?
她这么做,收益又是什么呢……
“啊——八郎,我的八郎啊!!!”
东屋内,陡然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是赵香花,她又似惊恐又似悲到极处,叫得歇斯底里,几不成句。
“你怎么去了啊!怎么没个声响就去了……八郎,八郎啊……我不能活了啊——”
这时候,不管是院子外的村民,还是阮明瑟一伙都反应了过来。
七手八脚的,纷纷都往东屋里去。
人数众多,东屋却并不大。
阮明瑟仗着个头小,动作又灵活,仿佛一尾活鱼,三两下就从人群中钻了过去,抢了一个前排观尸——
牛八郎早就死得透透的,人都凉了。
他的死状和白日里的牛十一差不多,又干又黄,眼珠子直瞪着屋顶,凸得仿佛要弹跳出来。
仔细看,他虽是摊平在床上,但两只手掌呈鹰爪状,死死的抠住了身体两侧的被褥。
这死相,很是狰狞恐怖了……
“……八郎,八郎!你这是要娘的命啊!你是娘唯一的指望啊……娘挨了多少打,遭了多少罪,就为着你,你怎么能不言语一声,就这么突然的去了呢,呜呜呜……”
“你叫娘怎么办?白发人送黑发人,连个后嗣都没有,你叫娘可怎么活啊……”
……
从前儿夜里到眼下,面前场景再三重复。
场中的男人们,一部分嫌晦气,根本懒得进屋。而进了屋子的脸上或麻木、或表情难看。反倒是畏畏缩缩挨在一角的几个老妇,面面相觑着,眼底皆有悲色。
阮明瑟站在床尾,人比床面高不了多少。
她冷眼看着赵香花披头散发,汩汩泪水从浑浊的眼中流淌下来,还和着血和泥。
而宥娘,则站在“她婆婆”身侧靠后一点。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半垂着脑袋,身体跟没骨头似的,倚靠着土墙。
这时候,阮明瑟手心里忽的一凉。
一只与她差不多大小的手掌握了上来,阮明瑟扭头,见是清儿。
清儿这小童分外机灵,可能生来坎坷,打小在市井江湖中讨食,比一般的5-6岁孩童要有眼色得多。
他靠过来,瞄了一眼床榻,又瑟缩着后退,轻声咬耳朵道:“这……是几时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