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金矿的丈夫回来了[九零](2)+番外
空手而归的男孩们将一无所获的结果归咎于薛子兰的截胡,骤然对她生出一股恶意。
“我看见王婶子又去你家了,你姐二十四岁还嫁不出去,都成老姑娘啦!”
背后传来一阵刺耳的嬉笑,薛子兰回头,两个小男孩朝她做鬼脸,满脸讽刺。
“你姐嫁不出去,你以后也嫁不出去!”
在村里妇女们吵架骂街扯花头的耳濡目染下,他们认为嫁不出去是对一个女人最大的羞辱。
薛子兰气鼓鼓瞪着两小孩,“乱说话小心嘴里长疮!”
在不会骂人的薛子兰看来,嘴里长疮已经是最恶毒的诅咒。
这样的诅咒,对调皮的男孩毫无威慑力。两小孩丝毫不把薛子兰的怒意放在心上,做着鬼脸一溜烟跑开。
独留薛子兰一人站在原地生闷气。
气死她了。
她二姐才是嫁不出去呢。每年来求亲的人络绎不绝,媒人王婶子快把她家门槛都踏破了,也没等到她二姐松口。
她二姐还没成家,不过是眼光高,哪里是没人要。
只是……
王婶子又去她家了吗?
薛子兰心里一动,抄小路跑回家。进了院门,把鱼篓和雨靴往井边一放,端起木盆中的洗菜剩水冲脚。
脚上的泥冲刷干净,露出白嫩的指丫,她拿起窗台上的擦脚布往屋里去。
堂屋中央的木桌上摆着两条中华,一瓶茅台,两袋干银耳,两袋白糖,一瓶荔枝罐头,一包桔子糖。
旁边还有一袋用透明塑料袋装着的新鲜猪肉。
看上去至少五斤。
一瓶茅台两百多,其他杂七杂八加起来,总共得有三百多的花费。
哦哟,谁家这么阔气?
光是提亲都这么大的阵仗,以后结婚要摆什么样的排场?
薛子兰隐隐觉得这次或许能成。
她擦干脚,趿上拖鞋,将擦脚布搭在竹椅背,起身往后院走,“二姐?二姐?”
回应她的是从后院厨房传来的一阵争吵。
“大嫂,你眼皮子也太浅了。”烟雾缭绕中,薛子梅站在灶台边,语气很是不满。
一瓶茅台两条中华就把她大嫂收服,死活让她答应张家的提亲,她不乐意,她大嫂还搬出她母亲临终的话给她戴道德枷锁。
是,她母亲是想她嫁户好人家,临终都在嘱咐她。
可张家算什么好人家啊。
“反正我不同意。”她语气坚决。
坐在灶口往灶膛喂柴的黄玉美一听这话,气急:“什么叫我眼皮子浅,你不是一直想嫁给城里人吗?张行舟也在县城工作,你嫁给他,相当于半个城里人,有什么不好?”
“他?”薛子梅哂笑,“他也算城里人?”
“一个临时工而已,保不齐哪天被辞退。现在正式工都在大批大批下岗,他一个临时工能有什么保障?”
黄玉美拧眉,鼻子里哼出一声,“再没保障,也比咱们种地的强,你瞧人家送来的礼,少说也花了三四百,你看看咱们村,谁家提亲有这样的手笔?”
也就是薛子梅长得好,才有这样的待遇。
薛子梅不以为然,扬起下巴轻蔑一笑,“他们张家不过是打脸充胖子而已,张行舟一个临时管道工,工资能有多少?这提亲礼怕是要花费他大半年的积蓄。”
“这种面子工程也就骗骗大嫂你,可骗不到我。真要嫁进去,以后肯定是要跟着他过苦日子。”
况且她也瞧不上张行舟这人。
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比闷罐子还闷,没有一点情趣。
除了样貌,没什么拿得出手。
和这样的人一起生活,肉眼可见的无趣枯燥、单调乏味。
“大嫂你别再劝我,我的目标很早就告诉过你,我是要嫁给城里人的。”
薛子梅这个宏图大志,黄玉美早在几年前就听过,那时她刚嫁进薛家,婆婆尚在。
婆婆身体不好,张罗着给薛子梅说一门亲事,想在闭眼前把这个漂亮又不安分的女儿嫁出去。
亲家是村头卖猪肉的小陈,一家人经营猪肉摊子,收入不菲,成为村里头一户盖起二层小楼的人家。
多少人想去攀亲戚呢,小陈只相中薛子梅。
薛子梅没同意。
她嫌弃小陈身上一股洗不掉的油腻猪肉味,并当着全家放出豪言,以后嫁人只嫁给城里穿得干干净净身上有清爽皂香的男人。
婆婆没过多久便撒手人寰。
很难说这里面没有被薛子梅气到的成分。
婆婆走后,这些年陆陆续续不少人上门提亲,薛子梅抱着她的宏图大志,一个也没答应。
兜兜转转二十四了,依旧孑然一身。
她只比薛子梅大一岁,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再任由薛子梅这么任性下去,她怕她婆婆哪天从地里气活,跳起来责骂她这个大嫂不当家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