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白月光又撕了炮灰剧本/快穿:穿成虐哭大佬的白月光(1236)
喜欢上这样的人是件很轻易的事。
然,乞儿在君屹眼里却和别的暗卫无甚区别,她甚至不能每天见到他,有时是隔着重重人影无声无息的一望,有时是一封书写着寥寥数字的诛杀令,七年追随,除却初见那日的试探询问,她从未在他口中得到任何属于她的只言片语。
司丝有乞儿的全部记忆,她知道她有多心酸,也知道她有多开心,似乎就这样留在君屹身边,做一把供他驱使的趁手利器就是她此生最幸福的事。
在其后的无数个深夜里,她依偎在君屹身旁,听着不属于她的心跳,贪恋着无法变成现实的温暖,直至死的那一刻都不知道她是另一人的影子。
常春殿内,暮冬,寒风凛冽。
摇曳宫灯下,一道挺拔的青色身影立于茫茫夜色之中,月悬中天,清辉如泽,映在他身上如同洒下一片银霜,衬得他双眼格外清亮。
这人正是君屹。
凛风拂面,吹散了他一身酒气,却吹不散他满身愁绪,他脑海中还残留着君长霓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娇嗔低咒,活灵活现。
近来西境暴乱频发,兵变在即,想来不日他便要带兵出征,临近分别,他心中旖念翻覆不止,情难克制,于是便去沐阳宫探望了君长霓,二人闲话家常,把酒言欢。
君长霓性子天真娇纵,尤其在他身边时,她总喜欢将宫中兄弟姊妹的糗事秘闻说与他听,拉着他和她站在同一战线,厌恶她所厌恶之人。
她待他全是拳拳敬仰之心,她尊重他、敬爱他,只因在她心中他是同她一块长大无所不能的兄长。
可他待她却不是这般想法。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对她起了那般心思,未到控制不住的程度,却也如跗骨之蛆无法摆脱。
他自知这般禁忌的感情有违人伦,不该出现,因而一直极力克制,平日接触从不敢显露分毫。
他怕吓到她,也过不去良心那关,他不在乎自己堕落沉沦,却无法拖她下水。
只因他不仅是恋慕者,更是她的兄长。
亥时末,司丝一身暗卫黑衣平稳翻落至常春殿重脊神兽之上,腰间软剑将将饮血,一身血气尚未散尽。
正殿檐廊之下,月华倾泻在君屹身侧,玄色衣袍上金丝勾勒的暗纹泛着冰冷的光泽,眸似枯井幽潭,让人望而却步。
司丝看得有些痴,约莫片刻,她稳住心神,从殿顶一跃而下,恭敬站立在君屹身后,躬身行礼。
“殿下,昨日长安街作乱的祸首现已尽数伏诛,这是张顼等人卖官鬻爵的罪证,属下已按您的指示在张顼府中寻得,请您过目。”
在脑海中回荡的嗓音忽而在身后响起,君屹稍稍恍惚,须臾之后,旖旎情思戛然而止,他转过身,望向来人。
信件落于掌中,君屹垂眸细读,内容果真如那人早前信中所言,字里行间无甚出入。
这一次,又被她说中了。
淡淡将证供收至袖中,君屹面上并无讶异之色。
距离那夜遇刺那人从天而降至今已经过去了八年,他早已习惯那人的存在。
他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谁,也不知道她为何会清楚南陵朝堂之事,事无巨细,便是他尚不知晓的世家秘辛,她亦了如指掌。
他更不知道她为何会躲在暗处帮他,岁岁年年不肯露面。
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做一件事,尤其这件事还牵涉甚广极为危险麻烦,他一直在等那人现身,可却终日不得。
这些年,他时不时便会收到那人的‘指点’,每每到了愁绪难解之时,他桌上便会出现那人的信,那一封封经过特殊方式处理过的密信,长年累月之下早已攒满了宝箱。
熬过最初的猜忌顾虑,他对她的期待愈演愈烈,那般熟晓治国安邦之策的人竟是个女子,且武艺高超,性格刚毅。
世上焉何会有这般奇女子?
而今八年过去,她也该长大了,声音样貌皆会与从前不同,便是她再出现在他面前,他也有可能会认不出来,况且那夜昏暗,他并未看清她的长相。
可即便如此,他也仍没放弃寻找她,哪怕除了那只香囊,他一无所获。
司丝仍在君屹身前低头站着,无声无息,仿若不存在一般。
君屹抬眸望向她,那般相近的声线让他想起了君长霓,他思之不得的心上人。
“你是十九?”
嗓音一如他的眼神,沉冷无情。
“是。”
司丝不敢抬头,维持着前一刻的姿势,站立如松。
十九,是她进入暗营、经过一番角逐后得到的名字,字如其意,是君屹的第十九号暗卫,在她之前已有三名‘十九’,他们无一生还,皆死得其所,死状凄惨,而她是他们之中唯一一个坐上前三位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