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追妻日常(50)
这让他如何能不恨,就是把汪灿挫骨扬灰也不解恨!
整顿锦麟卫也正是宋铭越想要做的事,他自当领命。
建兴帝深深吸了几口气,才压下翻涌的怒火,在高位上看向跟前的年轻人。朝政耗费了他许多精力,长期耗神,使他精神萎靡,连眼白都化作浑浊的米黄色,盯着人看时总有一股说不清的可怖。
宋铭越神色自若的任他打量,片刻后才听见建兴帝放柔了声音道:“你可曾怪朕,让你屈才留在京城。”
“宋家家训是为君尽忠,臣不管是在沙场还是在京城,都是在替陛下做事,何来委屈。”宋铭越不卑不亢拱拱手回道。
建兴帝长叹:“朕是觉得对不住你父亲。你父亲遭奸人谋害,兄长年纪轻轻为国捐躯,实在是不愿意再把你送上战场,怕你父亲半夜入梦,质问朕为何忠烈之后不受庇佑。”
“臣惶恐。”宋铭越在皇帝自省中道,“武将马革裹尸乃是至上的荣耀,陛下不该为此自责。”
“罢了罢了,不提这些伤心事了。”建兴帝摆摆手,靠着龙椅,又换了慈祥的语气,“兵马司方才来禀今早街上出了大事,侯府的家眷受牵连,你林表妹也在内,如今情况如何?”
“臣抽空回了一趟家,表妹受了轻伤和惊吓,倒是臣的义妹磕着脑袋伤重,差点醒不过来。”
皇帝既然要话家常,他当然只能陪着,况且不久前的事就传到皇帝耳中,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巧合的事。
建兴帝闻言又关切地问:“义妹,你何时多了个义妹。”
宋铭越回禀道:“是父亲还在时,曾受一位妇人帮助,给妇人留下信物,告知往后有困难可来侯府求助。却不想妇人早早病故,留下一女,那姑娘马上及笄,其父亲继母挟恩,想让她嫁入侯府。后来臣一查,发现他们差点要把姑娘送给年近五十的县官当妾,其母有恩与我父亲,思来想去便认做义妹,将来再为她寻一上进的郎君,给丰厚的嫁妆保她下半辈子无忧。”
他说得简单,建兴帝倒听得颇起兴致:“还真当有这样的父亲,不过那姑娘往后得你庇佑,也就无忧了。”
宋铭越说:“说起臣的义妹,此次若不是她,臣的表妹恐怕要香消玉损。”
此事皇帝也知道的,笑道:“朕听闻了,说是她抱住了你林家表妹,两人才免于抛出太远,避开马蹄的踩踏。是个果敢的姑娘,如此一来,她又有恩林家,母女俩都是你们的贵人了。”
“是。”宋铭越点点头,唇边带了浅浅的笑,“亏得她勇敢,不然再过一阵子,臣恐怕就告跟陛下告病假了。”
“这又从何说起?”
“表妹出事后,姑父的人就已经快马加鞭给他送信了。姑父本就不满当年祖母强行把表妹带回京,让他们父女分隔两地,后来臣……”宋铭越说着,十分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臣又心悦表妹,与姑父商议结亲。可惜姑父对宋家人都厌恶至极,若不是表妹这些年从中周旋,姑父恐怕早派人接她离开,但姑父仍迟迟不愿意松口我们的亲事。如今表妹出事,姑父知道了,只会认为是臣没护好表妹,如此一来,不得派人将臣打一顿出气。”
建兴帝哈哈大笑:“林将军居然还没应承你们的亲事,若不朕直接为你们赐婚吧。”
君臣之间其实哪里有什么温情,不过都是为了试探。
譬如现在,皇帝绕了个大圈子,终于道出了最终目的,想知道林宋两家究竟是个怎么打算。
宋铭越面色不改,只是语气添了一份无奈:“不瞒陛下,臣这门亲事多半是不成了。表妹受了惊吓,今日臣前去安慰,都被她冷眼打了出来,中间还有个不赞同的姑父,她又是个极为孝顺的。这些年周旋在宋林两家之间,早已经精疲力尽,莫说往后的几十年,即便我与她真成亲了,指不定会变成一对怨偶。臣也想明白了,或许我们就是有缘无分吧。”
“你守了那么多年,能说放就放?”皇帝坐直了身子,目光就定格在他身上。
宋铭越苦笑着怎么可能:“但我也不能耽误她不是。”
建兴帝便沉默了片刻,随后一拍扶手朗声道:“大丈夫何患无妻?你若想清楚了,朕再为你保一门更好的亲事。”
“臣先谢过陛下了。”宋铭越深深揖礼。
如此一来,这场君臣之间的试探便算有个完美的落幕,建兴帝又随意与他闲聊几句,终于放他出宫去办差。
在他身影刚消失在门外时,建兴帝招手喊来身边的管事太监:“去查查清楚,宋铭越的义妹究竟怎么回事。”
当日下午,管事太监便来回禀:“宋指挥使所言不假,他那义妹的爹可真不是东西,发妻病重时就在外头与人苟合,闹大了肚子。发妻刚死,就把人领进门了,把发妻的女儿带到侯府,想让女儿嫁给宋指挥使,宋家老太君说把人归到长房,这才成了指挥使的义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