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coser不存在魔阴身(105)

作者: 十月枝草 阅读记录

「景元」有些空茫地盯着自己的手,像是察觉到自己失去了什么,却又无法具体回想起自己失去了什么。

久久没能得到答案的「景元」干脆放弃思考那些,径直越过方才的话题,以仇恨而带有敌意的语气继续说了下去:“倘若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能成功,也就不会将他们卷入这无止境的漫漫长路。”

“你一次都没成功过吗?”景元适时地引导询问着。

像是在脑海中翻阅那些记忆,「景元」沉默了良久,最后才扯出一个笑容,“没有,一次都没有。无论多少次,我都救不了罗浮,更救不了这方世界。”

“以常人的能力来说,拯救一方世界到底还是太难了些。”景元宽慰地说着,可下一瞬却又问及了一个危险的话题,“那么,星神呢?”

倘若只提到罗浮,景元还不至于问出这个问题。但......此方世界,这个说法太大了,大到哪怕是说与联盟听,他们都可能不会相信的地步。

“星神?”忽然听到这么一个问题的「景元」有些茫然,出口的话却充斥着理所应当的态度,“祂们当然是......”

他骤然卡住,旋即用掌心抵住太阳穴,咬牙固执地重复着,“当然是......”

“是什么?”他质问着自己,喉结滚动间溢出一声无法回忆的痛苦呜咽,“想不起来了、我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先放下吧。”景元轻声安抚着,“这证明事情的发展还没到那种地步。”

“不,这件事很重要,我应该要记得的。”「景元」执着地重复着。他下意识挽起袖子,向左臂看去,就仿佛那其中刻有什么字迹。

但就算有什么,也很快会恢复如初的吧。景元如此想着,不出意外地看到「景元」在打量了几秒后又怅然地重新收拢衣袖。

“月亮......”如果说前面只是凭借着酒劲为自己鼓足勇气,那「景元」现在大抵是真的放任酒精压过了理智。

他从亭下走出,仰头看着明亮的月光,最后直接后仰摔躺在草地上。

与飞霄酒后的拆家不同,他只静静地躺着,呼吸间的起伏格外平稳。

可若说他已经睡着了,他又还睁着眼,像是久久不曾抬头望向夜空的忙碌者,在难得闲暇之际将视线投注流转在繁星之间。

“对不起。”他似是忽然陷入了某种情绪般突兀地说着,“事实已经注定,我本不想问出‘为什么是我’这样的无用的问题,可这个问题到底还是一直......”

“算了。”他笑了起来,将方才的情绪打散,露出一种已然接受结局的平静,“或许它说的对,这局我已经输了。”

“他是谁?”景元望了过去,直觉上便先一步认定,这个“他”一定很重要。

“它就是它。”「景元」盘腿坐起,背对着景元再度划起莫比乌斯环的形状,“是每次于起点重新开始后,我必须找回的我。”

与只有前半段记忆可供参考的我不同,它带有我每次重新来过的记忆与情绪,又以这样的形态来为我做出提醒。

它大概同样有着限制,所以没办法对我和盘托出,每次只能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就连语气都好像一个仇人一样。

不过也没错,毕竟我在知道这些后也挺痛恨自己的。

说实话,它拥有着一切却还能理智地开口就已经足够坚韧了——毕竟我本以为,如果自己一股脑的承接那一切,是一定会疯的。

所以,现在事实与目标都已经很明确了。

每一次的重来,我都要找回自己、找回记忆,凭借着这两种“上一个自己”所留下的宝贵资源来解决罗浮的危机,或者还要解决更多。

毕竟只是罗浮的话,大概率是不需要专门记住星神的——除非星神准备在罗浮附近打一场神战。

而倘若自己仍然做不到,就必须为“下一个自己”做好准备。

否则,一旦需要传承下去的记忆中断,一切就都要从零开始。

也就是说,在幽囚狱时,我接收的记忆有多少,就证明前面已经有多少个我取得了暂时的胜利。

——否决一条错误的道路同样是胜利。

而我,现在背负着自己、以及前面那些自己的半段记忆,在努力走得更远的同时,还必须要想办法留下“痕迹”。

这么一想,果然就......更有压力了。

等我因着压力而从思绪中回过神时,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用飞刀在手臂上清晰地刻下了“记忆”二字。

鲜红的液体盖过了划下的字样,可在血迹都尚未完全干涸前,那被划开的血肉就已经先一步愈合完全。

如果一遍遍重复,就像刃手腕上的伤一样,那它还会愈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