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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ser不存在魔阴身(146)

作者: 十月枝草 阅读记录

她一手覆于腹部,一手负于身后,躬身行着礼,“您是否已经做好了凝视终末投影的准备?”

嗯?我一个人打末日幻影吗?

虽然不一定是真的要打架,但出于谨慎,我还是回应道:“暂时不,我只是有些问题想问。”

如同设定好的程序,悼亡诗开口道:“我亲眼见证的末日么......”

“您知道边陲星系的札乌姆吗?受命运眷顾,他们出了一位先知,让该星系得以有资格站在公司的谈判桌上。”

“可在先知篡改历史后,消失的世界线凝结成海啸般的混沌忆质,它是足以夺走一切活性的灰色浪潮,是针对整个星球的无差别疾病。”[1]

虽然我本意不是听取末日见闻,但到底也没有只把这当一个简单的故事来听。

可是,篡改历史会发生这么严重的问题吗?

我用力攥住袖口反复碾过,就像一并碾过内心的不安,“那么,后来呢?”

悼亡诗的姿势没有变化,只用简单的一语道出了结局:“先知被刺杀,纠纷未能停止,战火持续了两个琥珀纪,最后溺毙于灰色的海啸中。”

......这是过去,却也像极了未来。

躬身行礼的悼亡诗依旧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即便如此她也依旧要比我高一些,但我也不能说凑得再近些,去观察一位智械的神情变化。

也罢,就暂且放下方才听到的过去,问一下别的,“终末是一切的终点吗?”

“不,终末令琥珀崩裂、永生枯败、旋律喑哑、光矢黯淡、黑日只余灰烬、酒馆落满灰尘——即使是毁灭本身,亦不能免于毁灭。”[2]

这倒是与我印象中相同。最开始在游戏内问及这个问题时,悼亡诗就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那时的自己还因这一长串的内容而心生震撼,所以印象颇深。

思索间,悼亡诗又补充道,“终末并非一切到终点。万事万物将由此始发,前往下一场终末。”[3]

这听起来就像是世界归于寂灭后又从零开始诞生文明,而后宇宙中的文明发展,又再度踏上寂灭之路。

如此,简单的闲谈试验便结束了,接下来就是一些重要的问题了。

我收手呼出一口气,尽量平稳地问道:“那么,我是谁?”

悼亡诗沉默不语,在那一瞬间,身形仿佛彻底融入了蜿蜒的影子中,模糊难辨。

我等待着她组织措辞,可她始终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于是我换了个问题,“随我一同到来的朋友能安然离开吗?”

她依旧沉默,可我有足够的耐心来等待这个问题的答案。

几分钟后,悼亡诗终于开口了,但她没有作出回答,只是歉意道,“自终末而来的人是您,我无从得知未来。”

“......那么,下一个问题:为何会有葬仪知宾出现在罗浮?”

“宇宙中没有恒古不灭的星球,作为葬仪知宾,出现在哪里都不令人意外。”悼亡诗颇为官方的回答着,但她听懂了我想问的意思,便继续说了下去:“至于罗浮,它尚未到终结之时,但可以预见的,它已在终结的路上。”

说完,她直起身子,在黑色面纱的遮掩下,仅能看到她抿合的唇线。

可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在提醒着:她在看我。

我不知道她视线的含义,但也不难猜测,“罗浮的终结与我有关?”

“自终末而来的人是您,我无从得知未来。”悼亡诗重复着方才的话。

我本想继续追问,她是否知晓出现在罗浮上的葬仪知宾是谁,但一个词骤然涌现在脑海:诸神的谎言。

我本以为这是我残存的记忆在提醒自己,随后才意识到这是它在说话。

像是因这简单的五个字而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它在艰难地说完之后就骤然沉寂了下去。

“诸神的谎言是......”

悼亡诗骤然打断了我还没说完的问题:“很遗憾,我所知晓的并不一定有您知晓的多。”

这是一个很突兀的行为,至少从悼亡诗的形象来看很是突兀。

我凝视着她,一字一顿道:“你知道,告诉我。”

说完之后,我才发觉这话实在是太过强硬。

我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一定要在悼亡诗身上咄咄逼人,也许是因为我潜意识里一直把她当作足以破局的关键,但最终却难以得到足够有效的信息,甚至有了更多的谜团。

这是无能的迁怒,这不好。我深深呼出一口气,将心中的繁杂情绪压下,“抱歉。”

尽管我不知道智械是否拥有情绪模块,但我来寻求答案本质上就是请人帮忙,用这种态度来强制要求别人未免有些过于恶劣。

然而悼亡诗实在是好说话极了,她甚至回应道,“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您不必向我致歉,因为您的所作所为已经解答了我这漫长一生所要追求的最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