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ser不存在魔阴身(66)
......依旧是一个谎言。景元颇为头疼地叹息一声, “你明知道这件事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我知道。”他毫不犹豫地回答着,言语间却没有多少波动,“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也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
——流畅而机械的话语就如同他早已对自己重复过千百遍。
我听到他心中在想:如果就此结束, 那便从此了断。
我听到他开口在说:“无论判罚如何,我都会这么做。”
“我知道, 对你来说,你的目的远高于一切。可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将发生的一切告知于我吗?”景元温声询问着,继而拉出了那个他们绝对无法逃避的因素,“若你不在,而我又不知后事,那罗浮的未来又该何去何从?”
或许就像【景元】心中所想那般,他投入的感情太多,几乎已经分辨不出自己究竟是谁。也因此,在听到“罗浮”两个字时,心脏便骤然揪起,生出针扎般的刺痛来。
倘若他只是保持缄默倒也合情合理,可他偏要将自己置于景元的对立面,甚至不惜在此时嘲笑道:“你不知道死在我手中的人有多少,同样不明白我的最终目标是什么,就这样付出信任未免有些过于草率了。”
景元骤然看了过来,鎏金的眼眸被那一抹亮色点燃,宛如连绵的火海,“你会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吗?”
这一瞬,我和【景元】的思维交错重合,同步想起了那句本用于描写帝弓司命的话:辰矢在弦,金瞳炽焱,帝弓莫回首。
像是真切地被这番炽热所灼烧一般,【景元】下意识侧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我需要这场胜利,我必须抵达终局。”【景元】盯着前方的虚空着重强调着,“倘若是你,你不会这么做吗?”
他将利用与杀戮说得坦然而释然,可那种挥之不去的阴霾却一直笼罩在心头。
无尽的苦涩随着心脏的跳动、顺着血液流遍全身,可随之而来的麻木感却让他连稍微动一下的想法都没有。
而被如此反问的景元甚至不曾有过半分犹疑,只坚定道:“我不信你当真已寻遍破局之法。”
这世上不存在无解的局面,因胜利而选择残害同僚甚至算不上下下策。
可【景元】明显没有要听这番答案的意思,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如同执念般咬牙道:“你会的。”
他持续地笑着,音量却骤然加大,仿佛将肺中的空气全部融入其中,以至于这笑声变得像是压抑的抽噎。
片刻后,他又摇了摇头,声音轻到似乎融入了这阴暗的牢房之中:“你不会的。”
“看,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大的不同。”他终于与景元对视,同样鎏金的眼眸却布满苍凉,“我永远也无法成为你。”
就在话音落下的那一瞬,殷红的血色从嘴角溢出。他忍不住呛咳起来,却依旧止不住地在笑。
颤抖的身躯牵引着沉重的铁链哐哐作响。
“将军?!”牢房外传来有些慌张的响动,随即是什么人的吩咐声:“去丹鼎司请龙女大人过来!”
我听到有武弁诧异道:“怎么会这样?明明他......”
后面的话逐渐变得模糊不清,但我知道,他们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景元】没有内伤外伤,却在自愈能力如此出众的情况下骤然吐血。
同时,我也清楚地知道,这是因为【景元】的最后一句话触发了限制。
“我永远也无法成为你。”
102.
我从梦中醒来,睁眼便是会议室内熟悉的天花板。
来不及感受胸口仍未褪去的情绪,我翻身坐起,这才察觉到自己的桌案因自己失去意识的跌倒而从中间断作了两段。
纸笔......我就近选择一处位置提笔记录着。
玉阙帝流浆5滴,长乐白芨2钱,鳞渊天冬3片,固态净水6方......
我顿了顿,循着残存的记忆继续补充着写了下去:蓝枫鹿茸1钱,虚粒子2粒,美梦糖浆(可用其他镇定剂代替)3钱。
再就是制作方式......天冬捣碎后与玉阙帝流浆进行搅拌,在蓝枫鹿茸中加入冰之芯磨制成粉。
大火将固态净水化作液态,随后依次放入白芨、搅拌物、粉末、糖浆。沸腾半分钟后,小火慢熬至只剩一碗左右,趁热服用。
完整的解药配方。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再度确认无误后才有时间惊讶于自己竟然能记得这么清楚。
可这份解药,我真的能担保其效果吗?我盯着纸张上那明显不属于我自己的字迹叹息一声,复而将其叠起收好。
不管怎样,至少这是一个完整的思路,至于到底能不能用,那就看灵砂的判断了。
至于现在......我有些头疼地看着那张断裂的桌案。回去后还得拜托青镞给换张新的过来,希望到时候不会出现类似于“六御会议不和,神策将军怒砸桌案”的这种传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