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爻(19)+番外
与同样泪眼朦胧的程若鱼对视,阿妩眼中充满了挣扎与痛苦,对不起,鱼儿,你不要恨我让你这么快就见这些腥风血雨,但我不得不这样做。
“是,是陛下指使我,刺杀楚国公。”阿妩抓住程若鱼袖子的手松开,不再看她,而是挣扎着看向坐于上位的齐焱,眼中充满恨意。
齐焱自事发始就一言不发的坐在原地,似乎完全不紧张发生的事,阿妩的矛头直指也只是让他眯了下眼,唇角带笑,似乎是觉得她这个说法很新奇。
“你在胡说什么?这是不可能的,阿妩,你怎么能污蔑陛下,你到底是怎么了?”程若鱼瞪大了眼睛,焦急的去晃阿妩的肩膀。
怎么可能是陛下指使的呢?阿妩这到底是怎么了,是谁,是谁在暗地里捣鬼吗?
“陛下,此事臣完全不知,是臣失察,请让臣彻查此事!”程兮跪下伏地请罪,她此时心头也一阵发麻,她紫衣局的人在紫衣局的地盘如此明目张胆的刺杀朝中重臣,只怕仇子梁不会善罢甘休。
心下一横,她只能立即与阿妩撇清关系,祈求齐焱能将此事交由她来调查。
“哦?由你紫衣局自己来查自己,恐怕到本公明年的寿诞都查不出真相咯!”
果然,齐焱还未开口,仇子梁就接过了话语权,又恢复了他原来放松的躺姿,似乎刚刚的剑拔弩张都与他无关,笑眯眯的看着齐焱。
齐焱深吐口气,看向他道:“那义父以为如何?”
仇子梁眯了眯眼,笑着转头看向一遍的仇烟织道:“以本宫看,此案就交由掌棋人来审。”
仇烟织正皱眉仔细思索着所有的可能性,以及阿妩的动机、背景,冷不防被仇子梁叫到名字,略微愣了一下才回神,冲他行礼道:“是,女儿定竭尽全力审出真相。”
恍惚跪在地上的程若鱼跪直了身体,向前跪行了两步,抬手擦干了自己的眼泪,坚定道:“陛下,臣恳请同审此案,阿妩乃紫衣局宫女,今日她做出这种事,并将矛头直指陛下,此事非同小可,为了自证清白,为了严肃朝纲,恳求陛下,恳请楚国公大人,让臣同审此案。”
程若鱼双手抱拳,目光灼灼的看着齐焱,又半转了身子看向仇子梁,她一定要一起审这个案子,知道阿妩到底为何会如此行事。
“好!”仇子梁看向程若鱼,眼里有了几分兴趣,起身欲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一指仇烟织:“那就擢请掌棋人与执剑人共审此案!”
仇烟织目光复杂的看向程若鱼,虽然很不想看见她趟这趟浑水,但在阿妩刺出那一剑的一刻,程若鱼就注定被卷入其中,脱不开身了。
下意识抚上胸口原本该被刺中的地方,仇烟织最后看了跪在地上的程若鱼一眼,跟在仇子梁身后离开了。
请求被答应了,程若鱼微微松了口气,身边的阿妩被将棋营的人拖走,程若鱼跪在原地未动,心头只剩下了茫然,查案,不知道自己又该从何开始查,若是最后查出来幕后指使之人真是陛下,她又该如何自处?
一向豁达无忧的鱼儿忽然被扯进一滩浑水,头一次对迷雾重重的未知前途产生了无措与迷茫。
手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方才神经紧绷,注意力都放在阿妩身上了,丝毫未感觉到疼痛,眼下头有些晕,知觉恢复,她终于感觉到手火烧火燎的疼了起来。
快速流动的血冲刷着深可见骨的伤口,程若鱼觉得手上的神经一跳一跳的疼着,连带着她的头也一跳一跳的疼了起来。
好累,尖锐的痛意闪过,程若鱼死死的拧住了眉,这该死的老毛病又犯了,下一秒,眼前一黑,痛意又纷纷离她而去,程若鱼身子一偏,人事不省的晕倒在地。
被吓的不轻的程兮带回她在紫衣局的房间,程若鱼一直处于昏睡状态。丽容趁着她昏迷,将她手上的伤医了。
丽容从小看着她长大,温柔和蔼一向疼她,从来都是唱红脸的那一个,她在程若鱼心目中的地位和程兮不相上下。
处理着她的伤,丽容的眼泪就直往下掉,和坐在一边的程兮抱怨道:“鱼儿从小到大哪儿吃过这样的苦,她这般性子,适应不了朝堂上的生活。”
程若鱼的手伤的确实严重,阿妩并没有留手,那剑也是把开了刃的锋利好剑,程若鱼左手的手掌与五指指腹都被划开了极深的口子,深可见骨。不过不幸中的万幸,程若鱼的武功恢复了,她下意识的运气防护,没有让骨头伤到。
“你这性子,才是不适合在朝堂上生活。”程兮坐在床头拧热毛巾,轻轻擦拭程若鱼沾了泪痕的苍白小脸,轻声回道。
“不要小瞧了鱼儿,这是她的命,不管前路如何,她自己定能走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