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美人逃婚后(102)
上的。”
徐肃年老实回答:“令妹离京那日,我正好奉陛下之命将要前往洛州,又不想大张旗鼓打草惊蛇,这才换了个低调的身份。不料盛小娘子也在那巷子经过,错上了我的马车。”
“但我当时真的不知她是谁,只想着借她身份低调离开京城,谁知竟一路同行到了洛州。”
半真半假的话最容易让人相信,盛淙听了果真没有怀疑,只冷声道:“你当时不知她的身份,我信。你想要隐瞒自己的钦差之名,我也能理解。可如今你们已经关系如此亲近,你又何必一直骗她?阿乔性子单纯,最讨厌旁人骗她了。”
徐肃年闻言没说话,半晌才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怎愿骗她?三郎君,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有苦衷的。”
“你能有什么苦衷?”盛淙的语气,几乎和那天盛乔的如初一辙。
徐肃年知道他动摇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反问道:“我此行洛州为的是什么,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
“洛州的水到底有多深,以至于连陛下都不敢完全放心。我此来洛州的消息不算隐秘,朝中很多人都知道。”
徐肃年神情苦涩,甚至还带着一点点不被理解的落寞,“若是让有心之人知道了我和阿乔的关系,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他刻意留白,等盛淙去想。
果然盛淙思考半晌,便立刻瞪大了眼睛,“难道他们还敢对阿乔出手不成?”
“我也不知。”徐肃年摇了摇头,“但我不敢拿她冒险。”
“你不知道……”徐肃年说,“当我知道阿乔就是盛家的三娘子,是我的未婚妻时。我的心里有多高兴。”
“此行路上我与阿乔朝夕相处,虽喜爱她活泼天真的性子,却也不敢表露太过,毕竟我家中还有未婚妻。”
“而当我得知,阿乔竟然就是燕国公府的小娘子时,我几乎是瞬间就想与她挑明身份,告诉她我是谁。”
“可我不能,为了阿乔的安全,我不能告诉她。”
像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徐肃年的语气也跟着低沉下来,“明明我就是他的未婚夫,我们是名正言顺,却守礼不能告诉她,甚至要时不时听她提起退婚一事……”
说到最后,徐肃年有点说不下去了,他神色哀伤地看向盛淙,仿佛是想寻求他的认可,“元晦,你也是男人,你能懂我的感受吗?”
不知不觉间,徐肃年对他的称呼已经从疏远的三郎君变成了更为亲近的字。
但盛淙根本没有察觉,因为他早就被这一番话带跑了思绪。
他不自觉就顺着他的话去想:若自己有一个心爱的未婚妻,明明与她两情相悦,却因故不能告知她身份,还要每天听她编排自己,甚至还要听她说起退婚之事……
盛淙总有一种自己给自己戴了绿头巾的错觉。
这样想着,他看向徐肃年的眼神里就不知不觉地带上了一点同情,虽然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
徐肃年只当没看见,接着说道:“不过我现下同元诲兄提起这些,并不是想让你同情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真的不是有意瞒着阿乔的。”
“可她现在不想见我。”
徐肃年语气失落,“只望元晦兄能替我在阿乔面前美言几句,不说让她原谅我,至少让我与她说上几句话罢。”
也是可怜人,盛淙看着他仍旧拎在手上的披风,叹道:“我会帮你把话带到的。”
与徐肃年交谈耽搁了一点时间,盛怀义也没等着他,直接向马场的管事借了一辆马车,带阿乔先走了。
本想回济善堂的,但那里人太多,盛怀义也不想郑墨跟着着急,干脆让随从沿街找了一家客栈,开了几间上房,抱着已经窝在他怀里昏昏欲睡的阿乔上了楼。
盛淙慢了几步,等找到客栈时,盛乔已经睡了。
盛怀义看着被帷幔遮得严严实实的架子床,对盛淙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跟自己出来。
盛淙会意,走出房间将房门带上。
盛怀义第一时间问:“徐肃年呢?”
盛淙无意识地叹了口气,回答:“回驿馆了。”
盛怀义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不对,问:“怎么了,你们两个方才谈了什么?”
“也没谈什么。”盛淙说,“他就和我解释了一下当时到底为何要和阿乔隐瞒身份。”
盛怀义命令道:“把他和你说的话,一句一句和我复述一遍。”
“是。”
盛淙应下,便将两人方才的对话从头到尾重复了一遍,盛怀义听了,眉头紧紧蹙起,却始终未发一言。
“阿爹,怎么了?”
盛怀义看了一眼儿子,仍是没说话,心里却在叹气。
他这一双儿女还真是一个性子,又傻又心软,无论别人说什么,都傻乎乎的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