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美人逃婚后(62)
前朝后期皇帝昏聩,骄奢淫逸以至国孥空虚,甚至有几个皇帝为了自己享乐,割让边境国土,换取每年上供的岁币。
后来大梁朝初立,太祖、太宗皇帝专心整治内政,无心边关之事。而今的建安帝已经是第四代皇帝,内政也趋向平稳,边关旧土早已到了重收之日。
前朝割让出去的土地总有六州十四郡,如今已收复大半,其中的首功,非阿乔的二叔莫属。
早年间惠国公府朱家势大,后宫朱皇后一人独占,身为皇后的独子,太子向来有恃无恐,行事也愈发乖张。
明眼人都期待朱家倒台,另册贤明储君,暗地里的储位争夺并不太平。难道徐肃年心中早就想好了要拥立哪位皇子,提前站好了队,只是苦于手中无兵权,这才想通过姻亲的关系,将盛家拉下水?
郑墨越想越不对劲。
她先前对盛乔这桩婚事并没有什么看法,支持盛乔逃婚也不过因为盛乔自己不喜,但是现在,她反而觉得这婚是必须要退了。
于是,她扯了扯盛乔的袖子,说:“我倒是有个方法,只是不知道行不行?”
盛乔连忙凑过来,“什么办法?”
“姑父不是说,徐肃年不在退不了婚么,若是我们能找到他,劝说他写一封家书回去,徐家又还能再找什么理由?”
郑墨意味深长地点了点桌上摊开的家书,“我听絮娘说,徐肃年现在就在洛州,查去岁水患的案子。”
盛乔听到这话,眼前顿时一亮。
“快!表姐与我细说。”
于是两个小娘子头碰头的商量起这个退婚的大计来。
郑墨说得认真,盛乔更是一边听一边点头,心里装得全都是对那素未谋面未婚夫的愤恨,全然忘了她床榻里还藏着一个男人。
自四月初立夏过去,天气也一天天的热了起来。
徐肃年平时自己待在房间,基本都将窗户大敞着,此时盛乔的房间不仅门窗紧闭,还在拔步床四周落了三层厚厚的帷帐,徐肃年只觉得自己都要闷出汗来了。
郑墨刚进来的时候,他还有心思去听两人说话,后来两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也懒得再分出心思去听那两人在说什么了。
何况郑墨的办法实在太好猜,无非是想找到“徐肃年”本人,亲自提出退婚。
只可惜这个办法注定行不通,因为她们根本见不到“徐肃年”。
徐肃年将思绪挪到眼前这座拔步床上。
他刚才已经点了灯,跳动的暖光将这一方封闭的小区域照得大亮。
徐肃年倚靠在床尾,坐得很规矩,没有东碰西摸,眼神却毫不收敛,一寸一寸地打量起少女的闺床。
这床很大,最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两层被褥,姜黄色凤穿牡丹的被面,颜色娇嫩鲜艳,徐肃年不受控制地想象了一下盛乔盖着这床被子的场景,顿觉这屋子里更热了些。
喉结无声滚动了一下,徐肃年将视线挪开,看向床头,忽然看到那方绣着茱萸纹的丝织软枕底下压着几本封皮为墨蓝色的书册。
徐肃年微微挑了挑眉,倾身把那本书抽了出来。
盛乔和郑墨聊了有两刻多钟,郑墨才终于起身告辞,盛乔将她送到门口,回来看到桌上摊着的信,又颇为郁闷地叹了口气。
她唉声叹气地往床边走,本是想躺下歇一歇,不料一掀床幔,忽然看到徐少安在自己床上靠着看书。
她几乎都要忘了自己塞了个男人进来,被吓得后退一步,再一看,徐少安手里拿着的哪是什么正经书,分明是她先前放在枕边日日追读的话本嘛!
而且好像最新的那本也被她随手塞进来了。
盛乔心下一惊,忙凑过去要抢,“你怎么乱翻我东西啊?”
徐肃年却早就猜到她要做什么,先一步抬高了手,不仅没让她抢到,还不动声色地把封面的书名露了出来——
《红妆劫:贵女与马夫》。
果然
是那本,盛乔双颊霎时漫起了两团绯红,扑过去就要抢。
可徐肃年身高胳膊也长,抬高了手往后仰,盛乔一下子摸了个空。
她扑一下,徐肃年就往后仰一点,直到徐肃年的腰身几乎要贴到盛乔的床褥上。
他强行绷着劲儿,没让自己真的躺下去,还故意把那话本换了个手抓着。
像是小猫扑蝶,盛乔两只手在半空中乱抓,瞪眼看着男人,气鼓鼓地,“快还给我!”
徐肃年看着她的表情,故意问:“这么宝贝,我看看也不行。”
盛乔一直够不到他的手,为了去抓,此时已经半个身子都爬到了榻上,她心知男人是在故意地逗自己,生气地左右看了看,然后抄起自己的枕头,使劲砸到男人的胸口,恼道:“我只是让你进来躲着,没允许你碰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