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下九流谁嫌弃谁呀(225)
到他实在忍不住的时候,霍眉手上的速度也在同时达到最快,随即放重、放缓,帮他把来之不易的高潮延到最长。稀薄的一小片液体全溅到了她脸上,像一口痰。她下床去洗了手脸,又带着热毛巾回来帮他擦身子,脸上表情淡淡的。好像完成这件许多更火辣、更热情的女人都无法完成的事,对这个如水的女人来说易如反掌。
女巫的魔力回到她身上。
何炳翀犹喘着气,已经把枕头调整到和她的枕头无隙并排了,“你知不知道我这段时间多累?我和林杰商量了,又找了公司里的几个经理商量,觉得拓展嘉陵公司的业务是可行的。唉,我又不了解巴青城,也不了解四川的商业生态,这段时期为了这个忙得焦头烂额......”
“我倒是觉得,你在时风里可以有一番作为,让你爸爸刮目相看呢。”霍眉凑近说,“开一个新的事业部,生产电子医疗器械,如何?”
“为什么?”
“市面上的医疗器械都是进口的吧,又贵又稀缺。在巴青的时候,我有个熟人生了病,就只往有呼吸机的医院去——全城就那一家医院有一台呼吸机。虽说最后没用上,但大家都知道重要。你要是做了,就开中国之先河了。”
“哎呀,霍眉,说话之前打草稿啊。你知不知道生产医疗器械要花多少钱?材料贵,技术更贵。买个技术,我们都要破产了。”
“让国内的技术人员研究嘛。”
“每年给他们经费,给十年都研究不出来怎么办呢?再说,我觉得从根本上就不必要,没有市场的。你们四川以前闹军阀,现在都招安了,也不打仗了。”
“若是日本人要打仗呢?”
两个人都静了下来。
日本占领东北后,并未止步,却继续向华北进发,占领了热河。去年六、七月间签订了一份《秦土协议》,察哈尔的主权也丧失了个七七八八。十月份时,殷汝耕在冀东成立了“冀东防共自治政府”——关于此事,辛老师剪了好几篇社会名流的演讲稿给她,上面明着骂这是汉奸行径,暗着责国民政府不作为。
十二月九日,北平数千学生举行了抗日救国示威游行,并迅速得到了全国学生和各界民众的广泛支持。在过去,大家隐隐地知道日本不会停下侵略的脚步,但谁也不说,就像一根木刺扎进皮肉里,摸到了疼,摸不到就不疼;现在学生们把“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口号喊出来,谁也不能装作听不见了。分析日本全面
侵华意图的文章更是如雨后春笋,好早以前就有,但此事过后格外多。
更别提蔡行健躲到南洋囤药的事情。那会儿霍眉就想建议生产医疗器械了,又觉得不能因为这件小事就提议一件如此重大的事情;局势发展到今日,却非提不可了。
何炳翀把她揽到怀里,用一种沉稳的腔调说:“不至于的。学生们喜欢夸大其实,又冲动鲁莽,容易被共|党当枪使。你不要担心。”
霍眉心道这是担心不担心的事吗,我在跟你讲商机。再说了,何炳翀对学生那种不以为然的口吻让她感到恼火,你以为大学生是什么?是从我们这种穷人家里爬出来的,看尽了困苦,又看了繁华,乱花不能迷其眼,才能最后静心看进去几本讲正道苍生的书。他们看不清楚,就你这种老爷看得最清楚。
有两只猫盘在床脚的椅子上,整间房里一股猫味儿。她道了晚安,回自己房睡去,反正目的已经达成了。
不到五月,霍眉就做好了再怀孕的准备。尽管她的身体状况不算太好,总觉得腰腹酸痛,掉发掉得多,还在短短三个月里发烧了好几次,但自认为是个身体健壮的适龄女性。以及她还是想让老太太和程蕙琴看到自己的积极态度,她不是过来白花她们的钱,却什么也不付出的。
她自己每日三副中药,同时劝何炳翀也去看看中医。她尽可能委婉地说:“夫妻双方共同努力,孩子才能更稳——”
“霍眉,”何炳翀忽然打断她,“你过去在巴青当妓女的时候,都是喝避子汤吧?会不会是因为这个身体受损了?”
霍眉猛地一下闭了嘴,牙齿咬到了脸颊肉——最近口腔内部有炎症,脸有些肿,恨恨地用舌头舔了舔痛处。她是在后期为大顾客出条子时才开始用别人提供的如意袋,前期真的是避子汤,其中的水银、麝香的浸淫身体三四年,被这么问也不是不无道理。
两人都面色不善,各自回房,第二天何炳翀身上也有中药味儿了。
霍眉的英语水平到了可以日常交流的地步,后续也能自学,便辞了王老师。最近她的兴趣又发展到了练字上——光会写字是不够的,要写得有筋骨,才不像个文盲。于是买了几幅字帖,先是临摹,后是那张白纸对照着写;有谁邀请她出去玩是一概不去的,成日待在家里,给老太太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