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捕猎的她(83)
随后,她又对着镜子稍稍理了理额前的发丝,将几缕碎发别到耳后,露出光洁的额头,耳垂上小巧的耳钉也跟着闪烁出点点微光。
梁今禾的手指穿过发丝,漂亮的淡粉色指甲在乌黑的头发间若隐若现。
这指甲还是谢其山帮她涂的。
梁今禾习惯晚起,爱赖床,谢其山却起得早。
刚开始的时候,晚上办完事儿,她会回自己的房间,留给他凌乱的被褥,有时床单湿得太厉害,他只能半夜洗床单,毕竟有那些痕迹,谢其山不好意思交给菲佣处理。
但渐渐的,梁今禾索性就不回去了,尤其是沈昭的投资款刚刚过来,新生产线还在建造时,梁今禾压力大,需求便多起来,但她每回做完又困得厉害,于是便让他换上干净的床单后立刻睡觉。
谢其山因而少了洗床单的差事,因为直接丢垃圾桶了,那段时间玛妮庄园的床单采购数目飙升。
她尤其要求摸着他的胸肌睡觉,仿佛这样才更加有安全感。
然而,早起时,因为睡在同一张床,梁今禾总会被打搅到。
有一回她生气了,从床上坐起来,不吭声,只瞪着换上运动服的谢其山看。
谢其山刚刚穿上运动裤,还没来得及把衣服换上,见她起床气太大,只得停了动作先过去对她道歉。
梁今禾仍然瞪着他,手却来扒他的裤子。
他捂住裤头,同她拉扯,知道她是存心的。
但梁今禾只消两三个动作,他便缴械投降,那天早晨罕见地没有去锻炼身体,而是同她换了一种方式运动。
除了刚在一起的时候,谢其山从没发觉过自己竟然那样把持不住。
他才意识到,原来只要梁今禾有意撩拨,他便像是弃甲的兵,她回回都会得逞。
于是索性他就不抵抗了。
早晨每日绕着玛妮庄园跑圈的锻炼,换成了同梁今禾的双人锻炼,但她偶尔没兴致的时候,就支使他做其他事情。
譬如今天早上,她睡够了但不愿意起床,于是盘腿赖在床上,心血来潮地要教他涂指甲油。
梁今禾喜欢亮晶晶的、颜色别致的指甲油,但她不会专门去美甲店做指甲,一是嫌耽误时间,二是唯恐化学产品伤了指甲。
所以她通常是自己买指甲油,虽然掉色快,但她图个新鲜漂亮的颜色而已。
在梁今禾的指挥下,谢其山拧开指甲油的瓶盖,手上的动作透着几分生疏,差点没拿稳盖子。
指甲油的瓶子同他的手相比,太小而不易拿。
他握住梁今禾的手,力度很轻。
他凑近她小小的指甲,试图将指甲油刷精准地落在指甲上,可第一下就没控制好,刷子刚碰到指甲,指甲油就溢出了一点,在指甲边缘晕染开,形成了一小团不规则的色块。
梁今禾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但她说没关系,再试一次。
这样的话,她在床上已经同他说过无数次。
谢其山再次拿起指甲油刷,刷子慢慢地靠近指甲,轻轻地落下,一下、两下,一点一点地涂抹着。
虽然动作还是不够流畅,涂得也不是特别均匀,有的地方厚,有的地方薄,但好歹是完整地把一层指甲油覆盖在了指甲上。
梁今禾看着自己被涂得“别具一格”的指甲,甚至鼓励他:
[涂得真好,谢二。]
谢其山看着她的笑脸,弯弯的眉眼像是藏着一汪能将人溺毙的春水,波光粼粼间尽是勾人心魄的韵味。
他莫名想到古时丈夫为妻子描眉的场景,仿佛丈夫和妻子本就是一体,天生就该这般亲密无间。
但他和梁今禾几乎没有结婚的可能。
事实上,他从没有去考虑这个问题,这是无解的问题。
直到[分手]这两个字从梁今禾的口中说出,她那么潇洒轻松的语气,落在他的耳朵里,却那么刺耳。
什么时候她会回国,什么时候他们会分手。
他竟然发觉自己不想、也不敢去想。
一路上,谢其山都沉默着。
梁今禾补完妆,回了几条消息,确定好狩猎活动的开始时间,以及住宿安排。
她方才开始同他讲话:
“都听见了?”
谢其山淡淡地嗯了一声,仍目不斜视地盯着前面开车。
梁今禾笑了笑,对他说:
“别放在心上,还早着呢。”
谢其山看了眼她的神色,她仿佛真的没有放在心上。
但他心里清楚,并不是因为她觉得他们还有大把的时间会在一起挥霍,而是这件事她本来就没放在心上。
梁今禾第一次睡了他时,劝他放轻松。
她把他和Bob弄到庄园后,第一回用手帮他时,也对他说这不算什么。
还有她对他总是强调,这只是一场恋爱,享受过程,享受快乐,其他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