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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她觊觎长公主[穿书](52)

作者: 世锦 阅读记录

“那你又欠我一次人情债了,日后必须还我,可千万不能死在这里。”季铃兰见被搀扶的人又闭上了眼睛,心中顿时涌起不安——万一这人就此长眠不醒,那该如何是好?

尽管步履沉重,季铃兰仍咬牙加快脚步,只盼能早些与士兵们汇合,尽快让军医处理伤口。同时,她仍不停地与司妙真说话,试图用这种方式让对方保持清醒。

“司大将军别睡了,你知道吗,整个军营的人都在找你,偏偏是我发现了你,你说巧不巧?”

“小羽还想拦着不让我来,但幸好,幸好我来了。可偏偏又是我……帮不上什么忙。”

“你欠我的债还没还呢,可不能就这么轻易死了。日后我想去浪迹江湖,过那‘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快活日子,但总得有点武艺傍身保护自己。不如将军传授我些功夫,这笔债就算两清了,你说如何?”

很快,季铃兰也没力气再说话了。她本就久居深宫,出行都有步撵伺候,这样的体力活对她来说实在太过吃力。

加上雨天路滑,稍有不慎就会摔倒。

偏偏她的运气就是这么差,脚下突然踩到一枚鹅卵石,身形不稳就被地心引力拽着往山坡下滑去。被她扶着的司妙真自然也未能幸免。

危急关头,季铃兰死死拽住司妙真的胳膊,想要护住她。但下坠的势头让她什么都做不了。

更糟的是,即便在这漆黑的雨夜中,季铃兰也看清了山坡下连接的断崖!

暴雨如注,狂风裹挟着雨点抽打在脸上,生疼。季铃兰死死拽着司妙真的胳膊,湿透的衣衫紧贴在身上,沉重如铅。脚下碎石不断滚落,坠入深渊,连回声都被风雨吞噬。

崖边泥土松软湿滑,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无处着力。她拼命想抓住什么——一截突出的树根、一块嶙峋的岩石——可指尖刚触到,便被雨水冲刷得滑脱。

下方是黑黢黢的断崖,像一张巨口,在电光闪烁间若隐若现。湍急的河水在崖底咆哮,白沫翻涌,仿佛无数白骨在浪尖上浮沉。

下一秒,地面彻底塌陷。

失重的瞬间,她只看见司妙真苍白的脸,和漫天雨幕中那道越来越远的崖线。

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只能眼睁睁看着离悬崖越来越远,命悬一线。唯一能做到的只有死死地抓住了司妙真的手。

看来……两人只能在黄泉路上再饮酒作伴了。

季铃兰没想到自己还能再次睁开眼睛。当眼帘缓缓掀开时,久违的阳光刺痛了她的双眼,缓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周围的环境。

青砖小筑内,黄花梨翘头案上摊开着未合拢的《花间集》,玉簪花书签犹带残香。

墙角宣德炉青烟袅袅,与博古架上那尊雨过天青瓷瓶里斜插的枯荷相互缭绕。一阵穿堂风过,惊动了檐下的铜铃,床帐流苏随之轻轻晃动。

房间里除了她空无一人。季铃兰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稍作缓解后终于找回了昏迷前的记忆。

原以为坠崖必死无疑,没想到掉进了环绕静安城的河流中,水流的缓冲让他们活了下来。昏迷前,她始终记得自己死死抓住了司妙真,没有松手。

那……司妙真去哪儿了?

季铃兰掀开被子,发现自己已换上了干净的衣裳,但她顾不得多想,穿上鞋就要去找人。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进来的是一位衣着华贵的女子,举手投足间透着大家闺秀的优雅,笑容亲切友善。

见季铃兰已经醒来还下了床,她略显惊讶:“你醒了?不必急着下床,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先前观察房间陈设时,季铃兰就猜到主人必定家底丰厚,现在见到这位女子的穿着打扮,更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压下心中的警惕,季铃兰回以微笑,温和地说:“身体已无大碍,只是想去寻我朋友……你可曾见过她?她与我一同坠崖。”

在不明对方身份立场前,季铃兰自然不会透露两人真实身份,若不小心被敌人知晓,后果不堪设想。

陌生女子走近几步,也在暗自打量季铃兰,见她举止有礼、容貌出众,确实不像坏人。

猜到季铃兰在担心朋友安危,她直截了当地说:“你且放心,你朋友被安置在另一间房养伤。她伤势比你严重得多,伤口因长时间泡水已经化脓发炎,高烧不退。不过郎中已经看过开了药方,性命无碍,只是不知何时能醒。”

这如何能让人放心?季铃兰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确认司妙真安全后,季铃兰这才想起还没道谢,连忙对陌生女子说:“想来是姑娘好心救了我们,敢问恩人尊姓大名?方才心急失礼,怠慢了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