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她觊觎长公主[穿书](65)
皇帝看了眼自己被挥开的手,还是第一次见季铃兰这般失控,但他没有一丝被顶撞的怒意,只是解释道:“朕也是身不由己,即使铃兰要恨皇兄,那也无可奈何。”
叹息一声后,皇帝重新背过身去,不再看季铃兰。
季铃兰用袖口把眼泪擦掉,苦笑后道:“铃兰岂敢怨恨皇兄,为国献身罢了,这或许也是我唯一的价值,哈哈......”
在离开前,季铃兰听见身后那苍老的声线响起。
“母后寿辰之后便启程,她也替你高兴。”
“铃兰,你我血脉相通,我相信,你能明白我的苦衷。”
皇帝没有自称“朕”,少了天威,多了人情味,就像寻常人家的哥哥跟妹妹说话。
但季铃兰明白,他们不可能跟寻常人家的感情一样,任何感情一旦跟利益交织,便会变得恶臭起来。
接下来,季铃兰将自己关在未央宫,日日酗酒,整日醉生梦死,清醒的时刻甚少。
偶然一次清醒,她接见了三皇子。
季云笙还是个不经人事的少年,但从西且弥国使臣求亲开始,他就已经懂得了姑姑的苦楚。只是他想阻止就跟蜉蝣撼树没有任何区别,只能日日来未央宫探望,唯独今天季铃兰召见了他。
一进殿,季云笙便闻到了浓重的酒味,他眉毛皱起。
再打量主座的季铃兰,双颊浮粉,眼神也不甚清明,开口也是懒洋洋的,跟没睡醒一样,“云笙日日寻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季云笙毕竟是少年心气,见季铃兰这副堕落逃避现实的样子,心情复杂,他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直言道:“我知晓姑姑向往广阔天地,不想困在深宫中,若是姑姑不想,云笙便去求父皇收回成命,另派他人去联姻!”
季云笙表情正经,语气笃定,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去跪在御书房门外。
正因为这样,季铃兰半合的眼睛睁开了,醉意瞬间消失,一片清明。她轻轻摆手,“云笙不需要为姑姑做无用功,一切皆已成定局,赫连逸指名求娶我,或许这一切都是命数已定,又如何能改变呢。”
他们也知道西且弥国的强盛,是冉冉升起的朝阳,更是蛰伏的猛兽,不可轻易得罪。
季云笙又愣愣坐了回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静默中度过良久,季云笙站起身告辞道:“还请姑姑保重贵体,切莫贪杯。云笙就先退下了。”
等殿内安静下来后,一直伺候着的丫鬟偷偷盯着季铃兰瞧,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季铃兰拿着酒壶摇晃着,语气轻飘飘的,“小羽,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我可悲可怜又好笑?”
见被季铃兰发现了,丫鬟一激灵,连忙跪下告罪,“殿下,奴婢绝无此意,只是觉得......”
“有话便直说,我不会怪罪你的。”季铃兰又开始有些犯困,身心俱疲。
丫鬟清楚季铃兰的性子,知道对方不会真的罚她,又想起了季铃兰执意要离开帐篷去寻人的那个语气,加之季铃兰看司妙真那与众不同的眼神。
她算是自小陪着季铃兰长大的,就连司府的那段时光,她也是陪嫁丫鬟,没有人比她更懂自家主子。
所以她真的不希望季铃兰这样葬送自己的下半生,大着胆子抬起头看季铃兰,“殿下,何不求助司大将军?若是大将军开口,陛下或许会重新考虑此事。”
季铃兰眼神茫然,仿佛陷入回忆,但她很快就提着酒壶离开。
“既然事已成定局,何必给妙真徒增烦恼,前线战事正值紧要关头,就不要拿情情爱爱囚凰了。各自有各自的宿命吧......”
季铃兰的话像是说给丫鬟听的,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现在唯一的奢望就只是希望日后司妙真不要怪她,这一切非她所愿,唯一的愿望——也只是希望司妙真能不再受到伤害,无论是身体,还是那颗赤诚之心。
因为季铃兰想静静,丫鬟并没有跟上去,她绞着手指,眼神中满是挣扎。
灵魂分成了两股,一边让她不要做多余的事、听主子的话,另一边却是让她擅作主张,只要能帮到主子。
最终,她还是偷偷瞒着季铃兰寄出了那封信。
就算季铃兰知晓后责怪惩罚她,她也不想再看见季铃兰郁郁寡欢的消沉模样,只希望主子日日快活。
“司大将军,就拜托你了......”千万不要辜负她的期望,更不要放任季铃兰陷入泥泞啊。
半个月后,司家军势如破竹一举拿下静安城,将叛军首领之一黎王斩首,头颅悬挂城门三天示众。
可作为主帅的司妙真却并不喜悦,她等季铃兰回来等了很久,都没等到,明明太后寿辰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