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她觊觎长公主[穿书](86)
婉妃目光凝滞在这瓶药上,心中压抑已久的愿望化为猛兽,不停地叫嚣。但理智还是让她多问了一句:“这东西,没毒吧?”
“傻孩子,有毒我还能站在这吗?更何况,我怎敢将你置于险地,更不敢牵连九族。”
婉妃再无犹豫,将药瓶收下了。她怎么不明白母亲想帮她的心,就算所有人都害她,母亲也不可能害她。
隔了几日,皇帝随手从太监端着的牌子中翻到了婉妃的牌子,思索了一会儿,是留下继续批折子,还是去青莲殿。最后,他还是起身去了。
自此开始,青莲殿婉妃亲手煲的青笋乌鸡汤便声名大噪,整个皇宫无人不晓。
陛下格外喜欢喝这道汤,连御厨的手艺都开始厌弃。他从三日去一次青莲殿,到一日去三次青莲殿,风雨无阻。
而原本失宠的婉妃,独获圣宠后自然也平步青云,连带着背后的家族也跟着势头更盛。
金銮殿内,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地洒在青玉地砖上,映出一片冷冽的光。司妙真按剑立于武将之首,玄铁铠甲在晨光中泛着幽蓝的光泽,衬得她眉目如刀。朝堂上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沉寂。
“陛下,司家军平叛伤亡惨重,如今在百里开外的荒山野岭食不果腹。臣请即刻让这些战士回京,至少要有饭吃,有药医,不能让为国抛头颅洒热血之人寒心!”司妙真的声音清越,在寂静的大殿内格外刺耳。
龙椅上的皇帝微微抬眼,浑浊的目光在司妙真脸上停留片刻,又缓缓垂下。他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龙椅扶手上镶嵌的翡翠,嘴角泛起一丝恍惚的笑意。
“父皇!”太子季石斛突然跨步出列,绛紫朝服上的金线蟒纹在动作间闪烁,“儿臣以为大将军所言荒谬!司家军既然能跋山涉水回到京城附近,怎的大将军嘴皮子一碰就变得如此凄惨可怜起来了?真心为国,何必回京。北境战事未了,更应该让这批兵马去听骠骑将军号令,早日了结叛军,还青国百姓安宁!”
司妙真冷笑一声,铠甲随着她转身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太子殿下久居深宫,可知北境三州凛冬已至,大雪纷飞?户部拨下的冬装竟全是絮着芦苇的劣品。我们才从那边回来,路途劳累,更是病倒不少将士。衣不蔽体,又吃不饱肚子,怎能还有体力再回北境征战?”
说完,她从袖中抽出一件破旧的军服,狠狠掷于殿中。棉絮从裂缝中散落,如雪花般飘散在青玉地砖上。朝臣中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季石斛脸色骤变,额角青筋暴起:“放肆!司妙真,你这是在指责本太子克扣军饷?”
“臣不敢。”司妙真嘴上说着,眼中却泛着冷光,看着季石斛像看死人一般,“只是奇怪,为何兵部报上的冬装每件值银五两,到将士手中却连五百文都不值!”
“你——”太子正要发作,忽听龙椅上一声轻响。皇帝手中的玉扳指掉落在地,碎成两半。他却恍若未闻,只是怔怔地望着殿顶的藻井,嘴角挂着痴迷的微笑。
丞相急忙上前:“陛下可是累了?不如退朝歇息……”
“不必。”皇帝摆摆手,声音飘忽如烟,“朕……听着呢……”
殿中气氛顿时更加诡异。
季石斛与丞相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与警惕。皇帝这些日子来精神恍惚,并且流连后宫,与往日截然不同,大家自然看出了这其中的反常。偏偏太医院查不出什么,而皇帝自己也仿佛浑然不觉。
收回目光,季石斛趁机发难:“司大将军,你统领司家军多年,只手遮天,独揽专权!可有将皇权看在眼里?如今不思己过,反而索要更多军资,是何道理?”
“我何错之有?就因为打造了龙虎之师,立了些太子殿下做不到的战功吗?”司妙真寸步不让。
“荒谬!”季石斛怒极反笑,“司妙真,你仗着陛下赐下的虎符,目中无人已久!今日竟敢污蔑储君,该当何罪?”
司妙真右手按上剑柄,玄铁手套与剑鞘相碰,发出令人胆寒的铮鸣:“臣只知保家卫国,不知何罪之有!倒是太子殿下,贪污军饷一事作何解释?”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几位老臣惊得须发皆颤,而太子一党的官员则面色惨白。季石斛勃然大怒,竟不顾礼仪,几步冲到司妙真面前:“血口喷人!你有何证据?”
司妙真不退反进,几乎与太子鼻尖相对:“太子殿下若要证据,臣不介意当廷呈上!”
两人剑拔弩张,殿中空气仿佛凝固。一场朝堂之争,眼看就要演变成厮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畏畏缩缩的声音从殿侧传来:“皇兄,司将军,请息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