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她觊觎长公主[穿书](99)
“咳咳......”
安静的房内响起季铃兰的轻咳,她掏出手帕掩住唇瓣,接受了司妙真的好意,只是望向司妙真的目光总带着几分打量。
“你知道的吧,我这是心病......”
后面那句话,司妙真在心中默默接上——心病还需心药医。
季铃兰想要什么,司妙真自然知晓。只是她紧皱的眉头未展,走近几步抬手替人抚背顺气,如同在抚摸一只猫的脊背。
司妙真的声音清越,看似温情却固守己见:“铃兰,若是想见你皇兄,等你身子养好了再说,何必着急。”
这话在季铃兰听来,无异于敷衍搪塞。她的不认同浮现在脸上,强撑着想要起身,却中途无力险些倒下,幸得司妙真眼疾手快扶住。
季铃兰将头贴近司妙真的脖颈,说话时的呼吸洒在肌肤上。
原本极小的声音,贴着耳朵响起格外清晰:
“我这只是小病,跟皇兄比起来微不足道。妙真,算我求你,让我见见皇兄吧,可以吗......”
司妙真的眉头舒展,只是眸光闪动,仍旧不语。
“我......”季铃兰还未说完,便被堵住。
她喉间突然涌上腥甜,连忙用帕子掩唇,点点红梅绽在雪绫上。
原本苍白如纸的唇,被鲜血染得艳红,刺痛了司妙真的双目。
司妙真再难维持镇定,高声催促门外的仆人将药端上来。
待季铃兰再次昏睡前,司妙真终究松口,答应让她探望老皇帝。
只不过前提是,她要一同前往。
即便如此,也让季铃兰心情舒畅不少。果然这副心药很有效,不到半月,季铃兰便能行走自如,气色也恢复许多。
甚至有力气亲自为老皇帝熬莲子百合银耳羹。将还冒着热气的甜汤装进食盒,不让宫女提,也不给司妙真代劳,自己便带着笑推开了老皇帝寝殿的门。
原本被侍卫严密看守的地方,如今却畅通无阻。
踏入寝殿时,季铃兰刻意放轻脚步。
身旁的司妙真却浑不在意,大步迈过门槛,只是在看到满室狼藉时,嘴角弧度略微下沉。
寝殿内,龙涎香早已被另一种气味取代——甜腻的芙蓉膏混着酸腐的汗臭,在厚重的帷幔间凝滞不散。
老皇帝蜷缩在锦被里,枯瘦如鹰爪的手指死死攥着被角,指节泛出青白。他的眼皮耷拉着,眼窝深陷,浑浊的瞳孔时而涣散,时而紧缩,像是被无形的鬼手掐住了咽喉。
“药......药呢?!”他突然暴起,嘶哑的嗓音如同砂纸摩擦铜器,干裂的嘴唇渗出血丝。
侍从早已退至殿外,无人应答。他踉跄着滚下龙榻,赤足踩在冰冷的地砖上,佝偻的身躯颤抖如风中残烛。
他疯狂地翻找着,掀翻案几,打碎瓷瓶,甚至撕扯自己的衣裳,仿佛那华贵的布料下藏着救命的毒丹。
一无所获的他这才注意到殿内另外两人,竟直奔司妙真而来。
“朕是天子!快给朕药!”
恍惚间,他看见自己年轻时策马扬鞭的模样——那时他筋骨强健,目光如炬,万民跪伏,山呼万岁。
可转眼间,幻象破碎,只剩下一具枯槁的躯壳,在毒瘾的啃噬下苟延残喘。
“不......不......朕,朕还没输,铃兰,铃兰你来了?你来看望朕?可有带药?”
他嘶吼着,指甲抠进掌心,鲜血滴落,却浑然不觉疼痛。
殿门紧锁,窗棂钉死,连日光都被厚重的帘幕隔绝。
这段时日,他像一头困兽,在方寸之地挣扎,毒瘾发作时撞墙嘶嚎,药效上头时又瘫软如泥,涎水横流。
偶尔清醒时会盯着自己的手——那曾经执掌生杀大权的手,如今只剩一层皱皮包裹着嶙峋的骨。
老皇帝忽然笑了,笑声嘶哑如夜枭啼哭,伸手试图去抓司妙真的肩膀......
第56章 我的手,是用来拿剑的
那双枯枝一般的手碰上鲜红的布料,死死掐住司妙真的双肩,只不过老皇帝竭尽全力也显得孱弱无力,只是看着骇人罢了。
偏生司妙真毫不闪躲,就这样任由老皇帝掐着,只是垂首,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给我药!快点……如果不是你的话……”
“陛下,是药三分毒,臣知晓您想早日恢复,但不可如此冒进。”
司妙真打断了老皇帝的话,言辞恳切,仿佛是这世上最关心老皇帝的人。
仅仅凭借一个抬眸,就让原本还打算继续说什么的老皇帝安静下来。她还把似乎清空了浑身力气的老人扶上床榻,掖好了被子。
季铃兰的眼睛没有从老皇帝身上移开过,细细打量,似乎是想将皇兄现在的模样刻进记忆里。
如今老皇帝的样子与从前简直是判若两人,季铃兰怎么也想不出是什么病让人会变成这副憔悴又歇斯底里的模样,这样的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