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滨爱情故事[男二上位](48)
他嗅着她颈后山茶花的味道,忍不住深深吸了几口,才缓下来。
邵昱年偏了偏角度,嘴唇盖上她一跳一跳的动脉,吻了吻。
再望向她时,他眼里重叠着压迫感十足的黑影。
“行,你想‘对得起我’,我也不拦。”
“不过。”
“我这回也不会委屈着自己。”
他摸了摸她的头,绕起她的发丝,搅在指间心不在焉地玩弄。
“你前男友要呆多久?”
他声音很平淡,却让郑澜心里莫名紧了紧,“明天就走了。”
邵昱年捏起她的下巴尖,幽眸审视着她的脸色,冷不防问了句:“他来找你,不会是想带你一起走吧?”
郑澜心里一悸,睫羽像水杉叶一样垂下来,轻声否认:“怎么会。”
邵昱年低头看了她一会儿,似乎想到了什么趣儿,兀自笑了声。
他忽然想起自己对刘广说的那番话。
要是蒋铖拉着郑澜去民政局登记,大不了他去把民政局拆了。而要是蒋铖直接将人带走了,他是不是还得去把机场也拆了?
郑澜疑惑地仰起头来看他,对上一双春意融融的淡眼。
邵昱年半睨半笑地瞧着她,“你乖一点,别给我添大麻烦。”
想了想,又叹息了一声,“罢了,麻烦我也认了。”
-
明市的夜风很潮湿,几乎能在人心上聚起一团积雨云。
星星点点的渔火浮在海上,起伏,明灭。进港的船全靠这点光亮引着,从远洋颠簸中归于宁静。
蒋铖绕了十几圈,一直没等到自己最搁在心头的那束光。
他抬起手腕看时间,已经快午夜时分。
郑澜屋里的灯始终没亮。
半夜三更,她和别的男人在外闲逛。
而他迈着机械酸胀的腿,绕着她的小区走了一遍又一遍。
蒋铖觉得这算因果报应。
他们在一起时,他有许多个晚上在外流连,自愿的,非自愿的,总之推门而入时,她已经昏昏欲睡。
一盏落地灯亮在客厅角落。有时还有她当晚炖的银耳甜酒羹。
他又绕了一圈,忽然心中微动,拐进隔壁巷子里买了两份四果汤。
几年前的夏夜,他和郑澜横跨欧亚大陆打视频,她总晃晃悠悠地拎上这么一份,一路提回宿舍。
“冰都要化了。”她口干舌燥地急着挂。
“少吃这些,”他总皱着眉,“多少不干净。”
蒋铖将四果汤提在手里,一边一碗,步子都缓了些,怕洒。
再进小区时,一抬头恰好撞进前面的两道身影。
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们原就挨得近,变形后更是缠在一起,经过拐角处,几乎融成一体。
蒋铖站在原地,等他们走得足够远时,他才被影子释放出来,整个人重新映上浅黄色光亮。
他鬼使神差地跟着往前走。
刚一进单元门,两部电梯闪着“维修”的红色字样,防火门则敞着。
消防梯里窸窸窣窣,似有人声。
蒋铖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
刚上了两层,他胸腔猛地一凉。
一声嘤咛轻飘飘地落下来。极浅,却清晰。 :
回声在楼道里清凌凌地飘荡,撞得他耳鼓膜发疼。
他的目光一寸一寸僵硬上移。
上衣边沿正徐徐向上,一截藕白的腰肢映入眼帘,她大约是抬起了手臂,勾着面前人的脖颈。男人的指节微屈,与那抹纤细的腰轮廓吻合得天衣无缝。
邵昱年在她的腰眼上停了一会儿,半睁开眼,睥睨着楼梯转角处。
那里的夜色分外浓稠寂寥。
半层楼不到的地方,或许正在酝酿着一场暴戾。
即使看不清,他似乎也能想象出一双暴起青筋的拳头,冷刀子一般的眸光,几乎有些发哆嗦的肩膀,以及锈在原地不敢上前的脚步。
邵昱年眼角挑起了丝意趣,指尖轻轻滑过怀中颤栗的娇躯,温凉的胳臂渐渐将她圈紧。
他抬手挡在她脑后,像是在替她隔绝所有恨意。
同时也给那丛火苗加了把柴。
他故意亲出了凹凸不平水声,像气泡水里争先恐后往上浮的气泡,接触到空气时便啪地爆裂开。
又像滴灌硫酸,在五脏六腑上蛰出细细点点的孔洞。
郑澜被他颇为耐心地吮着,唇舌间的湿润源源不断。
潮热的夏夜里,这样绵长细密的吻最是要不得。
会勾出许多东西。
譬如薄汗。
譬如情。欲。
她张开手指,揪住一点他的衣领,像是揪住了残存的最后一点理智。
“邵昱年,够了的……”
他刚刚是怎么说的来着,晚安吻还是告别吻。
失真的名头不重要。
她只觉得腿在发软,抓着他就像抓着浮木,求他能带自己逃开这片颠沛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