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折卖掉自行车的钱,不够这顿饭。
沈锡舟快速刷了卡,她没看他,只说:“你在这等我。”
她独自返回包厢,里头两人正在说着什么,见她进来,齐齐安静下来。
看着戴明流,沈锡舟面上虽然带着笑,但态度明显疏离下来:“明流,过分了吧?”她又看陆千帆,“你没跟她说他家里什么情况吗?”
陆千帆苦着脸:“说了……”
高三按成绩排班,沈锡舟和江开这对苦命鸳鸳,终于凭着绝对的硬实力,结束了异地,一同成为高三1班的学生,虽然座位被苟主任亲自排成了对角线,寝室也没能住在同一间——还给排隔壁寝室、隔墙床位,至近又至远。
“不怪你。”沈锡舟淡定得不得了,“快吃吧,别冷了。”
陆千帆直接问出来了:“那你家还挺舍得在小孩身上投资的嘛,学音乐那么烧钱,你妹一学还学俩。”
滑雪、射箭、棒球,甚至街舞,不一定多精通,至少足够糊弄外行人。
最奢侈的还得是学校正门沿路的绿化带,移植了十几棵迎客松,每棵的价值保守估计都逾百万。
到了二楼,她的脚步刚要迈出去,背后那人不动声色,伸手拽她一把,把她拐上了楼梯。
过了好一会,陆千帆突然又发来一条。
沈锡舟轻描淡写接过话头:“我妹这方面有点天赋。”
这人的家境,似乎比她想象中,要好点?
报道那天,江开自作主张带了盛悉风提前参观学校。
风光:「差不多了吧,我快吐了」
狗帆:
沈锡舟倒是先遇见了盛悉风两回。
她微偏过头,神情几分倨傲:“那跟你说个坏消息。”
九月初,高一高二也开了学。
烈日下男生身形挺拔舒朗,眉眼干净明爽。
“殊绝,快迟到了,你看什么呢?”她怔神之际,肩膀被宋觅从后拍了一记。
“……”
眼见陆千帆也站到对面阵营,戴明流火气更甚:“他给你俩灌迷魂汤了?她恋爱脑,你又是为什么?笑死,还得拉着我也巴着他了。”
杏眼,粉腮,长相隐约有沈锡舟的影子,是非常标准的美人胚子,但不同于兄长的霸道凌厉,相像的脸型和鼻唇排列在她脸上毫无攻击性,一颦一笑尽显娇憨。
江开:“我们这届当时有这么嚣张?”
“哦。”她扭头大方直视他,“那上回是嫌我拿不出手?”
她曾叠戴过的金铃铛和钻石蝴蝶,现在以另一种方式相依相贴。
沈锡舟理直气壮:“不是吧老师,下课时间不让放松下吗?”
一个叫龙天宝的富二代高调追求盛悉风,不但给整个班送吃的喝的,还收马仔喊她龙嫂。
沈锡舟说风凉话:“没事,以后就装不认识好了。”
“这不到处都是我的指教吗?”沈锡舟懒洋洋地说,“你没看出来?”
沈锡舟跟没事人似的,仿佛刚才那个落荒而逃的人不是他:“你今天怎么来了?”
第二次,是早上到校,沈锡舟碰上盛悉风从一辆豪华品牌的房车上下来。
就读远桥的富家子弟不少,那位以一己之力造福全校的学生并未高调宣扬自己,一时倒也无从分辨。
沈锡舟和江开不远不近地走在她们后头,灌满暑气的风里带来周遭的语笑喧阗,她总能精确辨认出独属于他的那一缕。
狗帆:「我靠,你俩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我还在的时候就搭上了吧?」
风光:「我稀罕」
喧闹的人群中,沈锡舟像被什么一击命中心口,无边孤独。
狗帆:「可是我怕你最爱的不是我了」
千算万算,漏算沈锡舟因为作文入选市竞赛,被夏胜康叫来学校修稿,师生俩心结未消,不得不为了奖项忍着,整个过程公事公办,速战速决。
江开怀疑地眯起眼睛:“你不会想等盛悉风杀来了,把锅扣我头上吧?”
她前次见过的,以为是沈锡舟父亲的那个人,这一次西装笔挺,戴着白手套,毕恭毕敬为盛悉风递上书包。
迎着二人大喇喇打量的目光,沈锡舟目不斜视拐进自己班教室。
狗帆:「我已经在吐了」
班里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笑,沈锡舟也没忍住。
抗妹联盟说话三句不离盛悉风,但事实上暗暗较劲,谁也不肯先找谁,整整三天都没碰上面。
狗帆:「好耳熟的名字」
说完,不等他回应,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
江开在一旁看好戏不嫌事大,跟沈锡舟邀功:“我可没说,我还答应了我表妹照顾你呢。”
沈锡舟微微抬起伞面,终于舍得看他一眼了。
其实她也隐约觉得沈锡舟不太对劲,跟运动会过后的社团活动差不多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