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讨好过我吗?没怕我扣分跑回包干区,没为了我请全社吃饭?你讨好我的时候还少吗?”
最后她在桥边的树荫下停下来,无神地望着河面发呆,几个男童赤着上身,在岸边嬉闹。
「他这个人从小就倔,死也不肯先低头的,都是我和盛悉风先找他」
比沈锡舟帅一点:「你们两个都这样,怎么搞?」
她疾步来到他面前,之气势汹汹,说下一秒会抽出刀砍他都没人质疑,连海关警察也留意到了,面露警觉。
沈锡舟的眼神闪烁一下,喉结上下滚了滚,似是也有些后悔了,但还是什么都没解释,只僵硬地撇开头。
沈锡舟无波无澜,从她的话中提取关键因素:“所以你承认你以前瞧不上我。”
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走近,停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头顶拂过若有若无的呼吸气流。
谭宵看他俩气氛实在尴尬,找缓解:“到时候你的成人礼,也要这么办吗?”
比沈锡舟帅一点:「我真是闲着才管你们俩」
进海关前,陆千帆给了沈锡舟一个用力的拥抱,家人面前没心没肺的姑娘,在最好的朋友面前却没忍住哽咽。
她后悔今天不该出现、不该给他机会。
她面无表情横了俩人一眼。
大家就给他递自己觉得好吃的东西,他刚吃两口,他父母又喊他过去招呼贵宾,他囫囵咽下,走开几步,又想到点什么,对盛悉风说:“一会蜡烛你来吹啊。”
暑热难挡,记不清走了多久,她筋疲力竭,嘴巴也干得不像话。
两个男生彼此交换个眼神,悻悻然住嘴。
“瞧不上你又怎样,喜欢钱不是人之常情?你又有多清高,如果我长得不好看,你会搭理我吗?”
准确点说,小学和初中阶段,江开和沈锡舟的零用钱还算小宽裕。
他反问:“既然都是人之常情,那我不爽你瞧不上我,就不是人之常情吗?”
她是如此恼恨他,可身体是诚实的,在这种时候依然不懂排斥。
顺带着,他当然也注意到了盛悉风身边的女生,随口问道:“小悉风的朋友?”
他瞧着极为年轻,四十几岁的人了,还保留着少年感,却又比真正的少年多一份岁月的沉淀。
沈锡舟原本是不打算去了的,去了,见了,又能怎么样呢?
比沈锡舟帅一点:
江开是个上道的,笑容可掬地把陆爸拉走了:“叔叔,送我就行,我哥们会送她。”
走之前,还有最后一件事。
每次都要他低头吗?
江开:“我是为了谁?”
走前也没忘记给沈锡舟上眼药:“你陪下殊绝姐姐。”
“扔了我再买了还你。你放心,我家虽然小门小户,这点钱还是出得起的。倒是你,家大业大的还计较这点小钱,挺节俭啊。”她仰起脸,牢牢盯着他,试图从他的表情找到他真实的情绪,“你是怕我捞钱所以防着我呢,还是韬光养晦忍辱负重,等这一天呢,期待我为曾经瞧不上你而羞愧,还是从此巴巴地对你上赶着?”
过了会。
这些事彼此心照不宣,没聊过,在当下被她摆上台面,难免像带了侮辱的性质。
沈锡舟不想去猜背后的用意,她现在没空琢磨男人,她也想和陆千帆说说话,但总不至于没眼力见到越过人家泪眼婆娑的老妈去,遂只站在包围圈外面,目送好友与家人依依惜别。
江盛两家来往密切,江开的大日子,盛家几乎来齐了,盛悉风满场子悄悄给沈锡舟介绍家庭成员,并附带说明人物性格分析和重要过往经历。
但那个语气,明显想去见识一下江域太子的成人礼是何等排场。
“沈锡舟和二叔最亲了,每次二叔回来,他俩都有说不完的话。”盛悉风话头也转到盛捷身上,“二叔三十出头的时候,就离开我们家了,只能趁沈锡舟上学的时候偷偷走,沈锡舟回来差点抑郁了。”
来往人流有说有笑,大大小小的行李箱在地面拖动,广播播报着各类航班讯息,可他们之间剩寒风呼啸。
所有的压力给到沈锡舟头上。
……
由此可得,沈锡舟不去,她就不去,也不许谭宵去。
树影浓郁,沈锡舟静静站在她面前,额前碎发半湿地垂落在眉峰之上,往下,是凌厉的双眼。
“那是我哥哥……”
哪次不是他明里暗里低头,她居然说他一点都没让着她。
沈锡舟当然不会赶她,至此,鸡飞狗跳三人组开启不管平时如何敌对、但一定记得给彼此庆生的的传统。
但陆千帆给她打电话:“你去吗?你去我就去,我去谭宵就去。”
他眉头攒聚,但没挣,任她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