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他固执地重复,“我不信。是不是我做错什么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他难以置信:“你要在我最艰难的时候,踩我两脚?”
下次见面,他们就要结婚了。
他在期待她的反驳,可在她淡漠的眼神里,他意识到了什么,忙说:“我开玩笑的。”
沈锡舟的嘴唇轻轻颤抖了两下,眼中闪过一抹不忍。
不要为了别人这样了,没有人值得他这样。
恰恰就是这份业务不达标的青涩,最是诱人。
可随之而来的,是持续的冷处理。
但也许是觉得相对无言太尴尬,她还是问了一嘴:“怎么来了?”
沈锡舟对沈锡舟的课表烂熟于心,她今天下午四点下课,他一直在她公寓楼外等到八点。
沈锡舟怎么也没想到,在机场还好好的沈锡舟,自这一别,就不太对劲。
“我真的想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他死死盯着她的眼睛,眼眶突然发红,问出了哽在心头好几天的问题,他不愿承认,可这是唯一能够解释一切的理由,“因为我不是我爸妈的亲生小孩?”
沈锡舟偏头,贴了贴她的脸。
“什么叫算你错了……”沈锡舟的抱怨融在热烈的吻中,趁她说话的空挡,他舌尖直接抵了进来。
算了吧,什么叫算了吧。他心里有个猜测,她的反常,可能与他的身世有关。
过了许久,他的声音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为什么?”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眼前一亮,盛满希冀,语气也重新变得笃定:“对,你肯定只是生我的气,你没有问我要铃铛,也没有和盛悉风绝交。”
他打电话问候她奶奶,隐晦地问老太太:“家里一切都好吗?”
“沈锡舟,你读研吗?”
所以她非常熟悉,这一声里的恨意,恨不得把她撕碎。
天色阴郁,云层低垂,呈现厚重的浅灰色,湿冷的空气像要钻进人的骨头缝里。
他仰头看了好一会,忽然想,如果是以前,沈锡舟应该会第一时间告诉他,伦敦下雪了。
沈锡舟一下想起和丁襄决裂那天,他也是这么喊她的。
沈锡舟说:“带你回味青春。”
沈锡舟说:“学习。”
沈锡舟挣了两下没挣开,干脆由着他去,她替他回忆:“我就是那样的人,你忘了吗,我一开始就看不起你没钱,我本来就是虚荣拜金的人。”
“这是干嘛。”他去拉她的手,“自己不知死活勾.引我,玩不过我就翻脸?”
她清楚,他也清楚,说出这样的话,他们是真真正正的完了,一点余地都没有了,即便勉强和好,他也会被他这一刻的无耻折磨得不得安生。
沈锡舟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自信,他总觉得她不敢,她不会,她不舍得。
奶奶说:“一切都好。”
终于有一天,被沈锡舟晾了一整天后,他忍无可忍,连打了十几通电话终于等他她接,他逼她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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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回答,她又睡着了。
沈锡舟在副驾驶位照镜子,她脖子上留了印子,就算披着头发,还是很容易看出来。
沈锡舟眼睛也不眨,说:“可能我那时候,有点上头,回去的飞机上我就后悔了……”
沈锡舟一下睁开眼,对上一双眸光潋滟的眼睛,她伸出食指,在他嘴唇轻点两记:“不是说我欲擒故纵吗,奇怪,没擒到吗?”
沈锡舟永远都说,没事。
沈锡舟强忍着笑,把脸靠在他肩头:“愣着干嘛,走啊。”
“我不想说那么难听,是你刨根问底。”
沈锡舟抬手,轻轻拂去她发顶的雪花。
他一直摇头,明明这是唯一可能的答案,明明已经下定决心问出口,明明她也承认了,但他反悔了。
吞咽声更重,她耳尖忍不住发烫。
他忽然感到脸颊一凉,一抬头,路灯下有无数细碎的颗粒簌簌下落,光的映照下,染成暖橙色。
她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他脱掉她的鞋子,然后把她放进柔软的床铺。
和前几条消息一样,她没有回。
她在他怀中安睡,呼吸平稳,他拨开她面上的发丝,端详她的睡颜。
沉默就是默认,如果不是,她一定会反驳。
她又在他身上开发个新玩意,着迷地一直拿指腹去蹭。
沈锡舟站在原地,默默等她走近,才从暗影中迈步出来。
“你坐20多个小时的飞机来看我,你明明那么心疼我,我确定你是爱我的,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啊沈锡舟。”想到她取消的教堂预约,他简直心如刀绞。
“沈锡舟!”他在她背后冲她嘶吼,嗓音哑得不成样子。
可他现在居然说,他要为了她去争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