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跳开始加速,连忙转回头装没看到,发送网约车订单。
如果不是形势所迫,谁想出尔反尔朝令夕改。
反正嘟嘟已经不记得她了。
“沈锡舟你的心怎么会这么硬?”沈锡舟脚步停下来,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气,“狗不管,奶奶也不看,你到底想干嘛?”
沈锡舟继续说:“你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
沈锡舟一个字的忠告都没听进去,只管输出:“你不是要走吗,还回来干嘛?”
沈锡舟大约在一年前,接到的奶奶的电话。
五年过去,沈锡舟不会自恋到觉得他还会“死也不松手”,但至少,他绝不可能对着她咄咄逼人,更不可能趁人之危。
检查室的门开,医生走出来。
她其实早都忘了这个“沈锡舟”是谁,既然要托付嘟嘟,她必须好好确认对方的身份:“你是谁?”
见她动真格,沈锡舟也站起来:“你至少等它出来吧?”
而她,必须明确表明决裂。
她迈步离开。
回顾当下的处境,她在干什么?
沈锡舟:“它很快就好了。”
她忘记了很多人,但她记得沈锡舟。
他依旧是那副四两拨千斤的态度:“所以我没跟你开玩笑。”
对街几百米开外就有一家,她疾步朝马路对面走去。
她会得到他的怜悯和愧疚。
她记得那天酒店垃圾桶里的东西。
脑海中的弦应声而断,沈锡舟转头看他,他眼神恶劣,无从辨别真假。
“但那天晚上是个错误,到底是不是我主动,你是不是趁人之危,我都不想计较了,麻烦你也忘记了,都是成年人,揪着那点事情不放,挺没意思的。”
沈锡舟追上来,拽她手腕:“你干嘛?”
“这么担心它怀孕。”这是他的开场白,语带挑衅。
尽管他们知道,一遍遍的“三个孩子都是亲生”的保证没能打消沈锡舟的疑虑,但比起从小就懂事得让人心疼的盛锡京,沈锡舟自愈的能力,明显要强得多。
她可以相信一百次他的人品,但她输不起一次。
俩人当街扭成一团。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眶微微酸胀,在露出端倪前,她把脸转开,四处寻找药店。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沈锡舟。”她说着,脸色彻底沉下来。
她真的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无论理由看起来有多么正当。
她脑子很糊涂了,但没忘记给嘟嘟找个归宿,她挨个给自己的通讯录打电话,问有没有人愿意收养狗狗。
嘟嘟暂时没什么大碍,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它身上有交-配的痕迹,而且它没有绝育。
走出医院,夏夜的城市像一块尚未冷却的金属,远近的霓虹让空气更添一份燥热。
当一名警察因公牺牲,他的警号会被永久封存,而重启它的唯一办法,就是来自烈士血脉的传承。
他的身世、他和他父母的关系,始终是她的牵挂,她上次没来得及问就断片了,后面想再问,都找不到机会,怕显得太刻意。
沈锡舟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
已经快72个小时,如果他所言非虚,紧急避孕药的时效都快过没了。
巧得很。
盛锡京看清二人,也愣住了,时隔多年这两个人居然又搅到一块的事实,他有种意料之外、但情理之中的感受。
此时为时已晚,路上行人不多,只有两个女生路过,明显被这个阵仗吓到,远远地没敢过来。
第75章
沈锡舟脸上吊儿郎当的表情,随着这些话,渐渐消退,变成一片空白。
沈锡舟太了解他了,比起先前的咄咄逼人,现在的他,情绪才是最严重的。
她同样了解他的骄傲。
他对她也许有点好胜心、也有点好奇心,但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够他下头的了。
他不是当年那个20岁出头的少年,不可能还纠缠不休。
网约车已经等候多时。
沈锡舟最后看了他一眼,申城潮热的夏夜,仿佛与那年伦敦的风雪交加相重叠,他的脸一如她深爱过的模样。
她轻声说:“再见,沈锡舟。”
这是她第二次与他诀别。
“听得到吗?”见她没声音,李瞰还以为信号不好。
刚扶起来,那男人也三步并作两步地下来,接过她的行李箱,轻轻松松提上了楼。
家在六楼,没有电梯,她站在楼梯口叹了口气。
沈锡舟没有回应,面无表情站在原地,看着她走。
《头条当事人》就是上司前头透露过的,那档黄金时间段的新闻类综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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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明显超出了她在尔度之夜的影响力。
再回想到她发给沈锡舟的短信,她有种想钻地洞的羞耻感,她不敢想沈锡舟收到她短信后的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