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锡舟拒绝了共进晚餐的邀请,但没能拒绝沈锡舟送她回家。
在一起两天就敢“献身”。
如果他认为,她提出分手是必然,那她又何尝不觉得,他被她逼退,是情理之中?
……
她不想害他更内疚,可这些心酸委屈就摆在他面前,她怎么可能不委屈。
沈锡舟想也没想:“会。”
“是我妹妹的男朋友。”沈锡舟不知道他究竟知道多少,便解释说,“我有个妹妹。”
她果然不是曾经的沈锡舟了,曾经的沈锡舟,无知无畏,只要有一腔喜欢,就可以冲锋陷阵,无视这个世界的一切既定规则。
她只有喜欢这一个继续的理由,单薄如斯,要怎么抗衡、以一敌百?
正是因为沈锡舟没忘。
“……”
她心情乱糟糟的,站在门前心不在焉摸了半天包,顶着沈锡舟越来越奇怪的眼神,终于发现问题,她没带钥匙。
人贩子吗?
她今天才给出回应,像猎物最后的垂死挣扎:“可你也说过,你绝不回头。”
令人战栗。
在处理纷乱的家庭关系之余,有个堪称下贱的念头在他心头盘旋,日日夜夜诱惑着他——如果他告诉她,他就是父母亲生的孩子,她是不是就可以回到他身边?
“明知道你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我。”
沈锡舟坚持说:“你忘了,以为我不是亲生的时候,我也非常厌世。”
“能有多远?飞机2小时而已。”她说一条,沈锡舟反驳一条,“你嫌麻烦,不用你来回跑,我来看你就是了。”
“我现阶段,想专注事业。”她没理清自己的内心,更不忍心直接拒绝,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连记忆里最后的美好都留不住。
他也没有再说话。
明知他父母不同意她,还是答应跟他在英国注册结婚。
“刚才你录节目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如果当时我再坚持一下,如果我能发现你的不对劲,是我不够坚定,被自尊心蒙蔽……”他的声音哽住,喉结滚动数下,竭力咽下情绪,才继续说道,“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她无疑还是很喜欢他的,这一点,从来都没有变过,她甚至想过找个替代品。
赵北嘉嘛,他差点以为她这“赵南颂”的艺名照着赵北嘉起的。
她把那个孤勇的少女弄丢了。
她闭上眼睛,安静埋头,再也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沈锡舟吻上来,堵住她未尽的话。
沈锡舟眼神带了几分戏谑,冲楼梯方向一偏头,示意她跟上。
可他呢,他还像从前一样喜欢她吗?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明白,他的执着,只是因为年少时猝然中断的梦太让人惋惜,他很快就会发现,她不是曾经他喜欢的那个沈锡舟,她已经历尽千帆,敛尽锋芒。
千忍万忍。
更遑论家世的悬殊,家庭的反对。
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除了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再没有其它声音。
沈锡舟捧着她的脸,把她捞起来与自己对视,她发丝凌乱地黏在脸颊,眼泪不停滚落,他不厌其烦一遍遍地擦,实在擦不干净,他亲了亲她的眼睛。
在她公寓前,他已经够卑微了。
他会失望,结局像他所说,两看生厌。
如果她能看透他的心,她就会明白,那哪是羞辱或炫耀,分明是他忍了五年的求和在她面前功亏一篑。
问季一雯,季一雯也不在附近,过来要一个多小时。
“我知道,太突然了。”他轻轻摩挲她的后脑勺,“不逼你,你考虑两天。”
“如果你是我,你也会选择跟我分手吗?”
沈锡舟马上说:“我不……”
他最后用额头抵住她的,呼吸交错,他眼角也被她逼出泪光。
还有现实的距离因素。
沈锡舟还是毫不犹豫:“会。”
“不知道赵小姐这么嫌贫爱富的人,会不会后悔当年错过我。”
而最不坚定的时候,莫过于得知自己身世真相的那几天。
齿缝被抵开,舌尖缠上来的瞬间,她一下回神,偏头避开。
沈锡舟的身体微微僵住,但没有躲开。他的吻很轻柔,仿佛她是个脆弱的瓷娃娃,可却扎得她心尖发颤,酸胀得快要裂开。
沈锡舟压抑了几秒,自嘲地呢喃:“你不会。”
问欧灿晨,她还在加班,一时半会回不来。
他再三保证绝不跟着她进门,她只能任由他送到楼上。
他的挽回比她预料的还要不留余力。他说他愿意回去要财产的一幕,每次想起他,她最难过的莫过于此。
继而,沈锡舟假设起另一条路的走向,执拗地证明,分开是他们的必然结局。
沈锡舟说:“所以你那个男朋友果然是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