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锡舟没有再等的耐心,试着推了下卧室门,发现能推开。
睡不着本来就烦,她以为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语气不太好:“干嘛。”
沈锡舟想也不想:“不能。”
沈锡舟:“那你出来?”
“如果你想去,我们就要动身了。”他又强调,“你可以不去,没有关系。”
盛锡京和大小姐已经分手,更不是二人推脱的理由。
她房门没锁。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锡舟跟他说不清,只能先接过放门口的柜子上,“还有事吗?”
沈锡舟先前说过气话,家里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
沈锡舟直接装聋作哑。
沈锡舟还穿着先前的衣服,说明他澡都没洗就出去买手机。
是几少爷,还是几小姐,有什么关系。
沈锡舟不解:“这是干嘛?”
但他很清楚,这绝不代表着同意。
另一方面,她很清楚,氛围又跑偏了。
“你是她孙女?”从没见过沈锡舟,负责人和护工当然把她当做不肖子孙,连带着语气也很差,“他们在国外,说是一时半会回不来。”
本质上,还是有点纯情的。
虽然遮得严严实实,但终究不是方便见人的穿着,她只将房门拉开一拳的宽度,从缝里望出去。
“笃笃。”房门终于被扣响。
抵达申城,又马不停蹄前往申城一院,深夜的街空空荡荡,交通极为顺畅,可整段路程,依然漫长得让她快要疯掉。
沈锡舟难看至极的脸色,让她的表情凝固,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家属是吧?签一下字。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的。”护士前来,递上几页纸,见惯了生死的人,说这些话,语气非常淡定。
再过一两个月该出新款了,她本来打算到时候再换。
沈锡舟说了句废话:“给你。”见她没反应,他直接塞进门缝,“拿着。”
“屏幕坏了花不了那么多钱。”沈锡舟说,“再说你自己用旧款基础版,给我买顶配?”
“我理解你不想和过去再有关联,尤其是曾经的家。”他抿抿唇,替她把脸上的发丝拨开,轻声细语地说,“但我不想你有遗憾,所以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如二小姐所料。
房门阖上,挡不住他的强词夺理:“我又没说我要干嘛,我就看着你睡觉也不行吗?”
“笃笃。”房门敲响。
沈锡舟如梦初醒,像只应激的猫,直接从床上蹦起来:“我要去。”
过了一秒。
谁?沈锡舟脑子宕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沈锡舟耳边霎时一片轰鸣,整个人僵住,像个不能动作的木偶。
沈锡舟洗了头没吹干,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发梢滴着水,在白色浴袍上洇开水痕。
“有事吗?”
“你能不能稍微理解一下我的心情?”
沈锡舟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你吃饭了吗?”沈锡舟口吻很平常。
沈锡舟面无表情看了他三秒钟,抄起手机就砸他:“你滚。”
别怪他不顾手足之情,他前几天被堵得两头不是人的时候,也没见他那大哥跳出来替他分担。
“不行。”沈锡舟拢紧浴袍的领口,“没事我关门了。”
“算有吧。”沈锡舟说。
沈锡舟本来就不信他“革职查办、穷困潦倒”那一套,现在更加确定,这人又是乱买手机,又是住自家的六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就算真的被踢出集团,那他的生活品质也没受到影响。
因为其他被她抛下的人,至少还有别的家人、朋友,但奶奶,只有她一个贴心人。
但不妨碍沈锡舟把事情事无巨细抖给沈锡舟,话里话外就两个意思,一、我对你没有秘密;二、我没有未婚妻,没有正式的,也没有潜在的。
沈锡舟走到门边,问:“怎么了?”
盛锡京焦头烂额,而他一身轻松,完全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了出去。
沈锡舟死死攥着安全带,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预演着最坏的场景,沈锡舟的安慰,她一句也听不进去,他肯定会为了让她宽心,故意往轻了说。
沈锡舟不以为意:“出新款了再给你买新款。”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时间很宝贵。”沈锡舟道出重点,“所以我今天能不能陪你睡觉?”
沈锡舟刚好点亮床头暖黄的阅读灯,彼此都能看清对方的模样。
沈锡舟又问:“我可以进来吗?”
他现在送她买个快下台的,等于坏了她的计划,她到时候又用不上最新款了。
“我一下面对那么个真相,想看看你都不行吗?”
“明天你去上班了,我带‘沈小狗’吧。”沈锡舟如法炮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