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帆觉得这饭吃不下去了,反观沈锡舟,胃口不错,不跟以前回回挑三拣四的吃不了两口。
陆千帆恨铁不成钢:“你就不怕他们在你饭里吐口水吗?”
“你怎么这么恶心?”沈锡舟说,“人家又没看着,回头让谭宵说你没吃不就得了。”
陆千帆:“……”
得。
本尊都不介意,她一个亲友团,装什么宁死不屈的烈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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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最后一门考试的结束铃响起的第一时间,远桥中学就被震天动地的呐喊所淹没。
高一年段下午的考试还是要比高二高三晚,沈锡舟回到教室的时候,隔壁高二早就走空了。
班里恢复座椅,整理课代表发下来的假期作业,其中物理试卷出了点差池,课代表重新跑办公室一趟,折腾下来,天际已经泛起灰色,渐渐吞噬融化的日头。
【国台台柱预备役】群里,欧灿晨告诉沈锡舟,大家在学校靠近校门口的那个凉亭里等她。
她赶到的时候,亭子里只剩下两个人。
一个欧灿晨,化身长颈鹿眺望她来的方向,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她;一个沈锡舟,坐在座椅里低头玩手机,听到欧灿晨的动静,才懒洋洋抬头分她一个眼神。
沈锡舟加快脚步,走到二人跟前:“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也没等多久。大部队先走了,怕一会排队。”欧灿晨解释大伙的去处,又替沈锡舟解释,“社长有事耽搁了,和我们一起。”
沈锡舟把手机收起来塞进裤兜里,站起来,正眼不瞧沈锡舟一下:“走吧。”
三人一块出校门,两个女生在前面,沈锡舟隔了约莫一米距离。
“我们打的吧。”沈锡舟提议。
餐厅有点远,而且有直达的公交车,欧灿晨直言:“囊中羞涩啊……”
“我坐公交车容易晕车。”沈锡舟随便找了个合理的借口,“你们陪我吧,我请客。”
欧灿晨还在为难,沈锡舟已经做出决定,伸出手臂,遥遥冲出租车示意。
出租车在他们面前停下,沈锡舟率先拉开了后座的车门,欧灿晨奇怪:“社长,你坐后面干嘛?”
沈锡舟挺理所当然:“女生坐前面。”
“哈?”欧灿晨没反应过来,“难道她坐我腿上?”
“忘了。”沈锡舟先反应过来了,头也不回上了副驾驶。
欧灿晨终于也明白了:“在你心里,我彻底丧失性别了吗?”
“你女,你女。”沈锡舟告饶,“全世界最女,公主殿下。”
出发路上,车里寂静,只剩外头街市的喧闹,隔了层玻璃,显得遥远而不实际。
随着高峰期的车流,出租车走走停停,前头车海的尾灯像没有尽头,副驾的后视镜里,沈锡舟不经意对上沈锡舟的眼睛,玻璃和镜子都脏脏的,彼此年轻的脸也因此模糊着,变换扭曲的红色光影。
她不知道他已经看了自己多久,至少不是不是刚落下的眼神。
只是一跟她对视,他就挪开了,情绪只收到一半,余烬尚未熄灭。
沈锡舟也别开头,不料捕捉到身边女生望着窗外的半个侧脸。
她不由多看了两眼,不怪她刻板印象,可大大咧咧的假小子脸上出现少女慕春般的情态,实在是有些违和。
半小时后,出租车抵达餐厅所在的街道口,计价器显示48元,沈锡舟在口袋里攥着一张红钞,还不等她递出去,副驾驶的人更快一步,给了司机50元。
欧灿晨说:“社长,跟你A吧。”
“不用了。”沈锡舟将硬币随意塞进书包侧袋里。
欧灿晨不想占沈锡舟便宜,又说了两回,沈锡舟还是坚持不要。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沈锡舟这个提议打车并承诺付钱的人,显得过分不拿自己当外人,她决口不提摊钱的事,任那俩人在后面拉扯A不A的问题。
沈锡舟勉力应对着欧灿晨,眼神数次扫过前头沈锡舟的书包,书包拉链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截,里面是满满的书和试卷,看着很沉,背带在她纤瘦的肩头压出凹陷的痕迹。
餐厅里,少年新事的成员们已经点好了菜,整个大厅都被活力四射的说笑所充斥。
沈锡舟打量着周遭环境,忽然为难地瞟了沈锡舟一眼。
他明明面朝着前方,居然留意到了,扭头看她:“怎么了?”
沈锡舟不想显得自己事多,摇头。
沈锡舟也没追问,沈锡舟原以为这事就这么过了,没料到他下一秒就拦住过路的服务员,说了几句,服务员颔首:“没问题。”
他冲社友们指另一个方向:“厕所太近,换。”
为方便其他人,沈锡舟自觉走进新桌最靠里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欧灿晨落座她左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