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锡舟拆了牛奶的吸管,一边喝,一边煞有其事地监督他搞卫生,过了会,没话找话:“他的怎么也你扫?”
沈锡舟随口一句的抱怨而已,本意并不是这个。
有种物非人是的美好。
“知道了知道了。”
说着抢过来,一把塞进自己校服口袋里。
沈锡舟往绿化带边上一站,说:“监工。”
“你不接?”沈锡舟问。
是吗?她想太多了吗?
“你到底想干嘛呀?”沈常沛不吃他这套,“又和国庆约好了吧?”
“我是说,到几号。”
她蓦地想起找零钱时瞥见的投币机上的提示:“请刷两次卡。”
换了以前,沈锡舟不会怎么样。
没走几步,沈锡舟就感觉自己的脚尖隐隐有了凉意。
沈锡舟说:“涂了也错了很多。”
“不是你先突然不想理我吗?”
她尴尬地把头转向窗外。
“睡了。”
说好了给他打电话的,她手机就捏在手中,却没打开,只顺时针旋转着。
隔着阳台的隔断,沈锡舟不见江开其人,只闻其声,惺忪而怨气十足。
密集的雨漫天坠落,砸在车身上惹出好大的动静,雨刮器快要忙不过来,司机于心不忍,替男生打感情牌:“小姑娘,你倒是先让他上车啊,淋死人了呀!”
濒临淘汰的老式公交车本来就开不快,雨天更是形同龟速,破旧的车厢将飘摇风雨阻挡在外,晃晃悠悠的,好像能开到天荒地老去。
沈锡舟有点不解,也有点难堪,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变得冷淡,连说话都是单音节地蹦。
“妈妈有这么说吗?”沈常沛莫名其妙,“你这孩子能不能不要这么敏感?”
沈锡舟终于松口:“路上给你打电话。”
来了。沈锡舟闭上眼睛做了个欲哭无泪的表情,想到他全能从玻璃里看到,又忙恢复正常。
因为恶劣天气,商场生意更为冷清,放眼望去几乎没什么客流,店员们三三两两地聚在店门口闲聊,偶尔懒懒地冲路人吆喝两声。
出租车启动,站台连同男生的身影,都在本就被雨水淋得模糊的后视镜中越来越遥远。
很快,她就适应了这个久违的视角,沈锡舟踏过青石板砖铺就的路面,每一脚都带起水面破开的细碎声响,他的手指陷进她皮肤,力道微重,将她锢得很牢。
江开马上翻脸,手也缩回去:“睡了。”
“回来。”沈锡舟后槽牙都快咬碎了,“片就片。”
直到手机握在手里,才敢吐露肺腑之言:“狗贼,你逼良为娼,天理难容!”
第22章
“没安生两天,又开始了是吧?”
人声嘈杂的食堂里,排起长龙的打饭窗口,陆千帆对着出现在身后的阴魂不散的苦命鸳鸳横眉竖目。
“不是吧,谭嫂,食堂是你家?”
“别人不能排?”
“那恐怕得清场。”
这对贱人一唱一和,把她气得跳脚。
沈锡舟对陆千帆的态度是,自己怎么骂都可以,但不许别人欺负。
趁无人注意,她狠狠剐了沈锡舟一眼。
沈锡舟接收到她的信号,稍一顿,讪讪地敛了笑。
无所谓,江开一个人也能战。
食材新鲜,厨艺上乘,价格也实惠,难怪生意如此火爆。
想也知道,是在聊她。
「【敲打】成天口无遮拦」
菜品上来,她尝了个虾,眼睛“唰”一下就亮了,酒窝也跑了出来。
“你不会气疯了吧?”沈锡舟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他怎么在这睡?”李明哲小声问先来的欧灿晨。
傍晚,沈锡舟扫完江开和沈锡舟的包干区,沿着主干道走出校门,校门外,行人和车辆也已经零落,雨后的柏油马路格外幽深,显得夜色更为寂寥。
陆千帆也不生气,意味深长地看着沈锡舟笑。
“看什么呢。”
她纯粹没话找话。
沈锡舟也是半小时之前刚发现的。
她的挑剔和偶尔的情绪,他都可以包容,也会及时发现并处理;跟他在一块,他没让她掏过钱,从来都是自觉买单。
沈锡舟第一次正式参与少年新事的社团活动。
江开至今一无所知,每天大家一起吃中饭,他也只会逗陆千帆,从不正眼瞧她,更别提和她说话。
所以她对丁襄不是真爱。
心情明快的同时,脚步都轻盈了不少,课间跑操难得没掉队。
厨师、服务员、清洁、结账全是自己人,连店主8岁的儿子也没闲着,守在门口像模像样地招呼客人。
“哦。”李明哲不疑有他,坐了回去。
他跑操时候目不斜视的,没想到还能关注到这个。
“殊绝,我先让李哥帮我看看稿子。”她果断选择明哲保身,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