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安把小酒楼做大做强(美食)(44)
蔡衡皱眉远远看着二人,问满满:“袁小娘子,你可要当心啊,这阿云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原是在你铺子里当差的?”
满满被他说的一头雾水,疑惑问道:“什么阿云?她和那位官人有和相干?”
蔡衡有些讶异地看了满满一眼,低声道:“她意图谋杀亲夫。”
“听人说,半夜三更的,灌醉了丈夫,提一把大刀就进去了,幸亏那男子命大,没死成,被插了一刀醒过来,抓了这女子见官去了。”
“谋杀亲夫按律当斩,但道闲当年任登州录事参军,念在事有隐情,且她仍在孝期,竭尽全力保她。后来此案升入大理寺,道闲也调至殿院任殿中御史,阿云的案子在大理寺判绞刑,道闲弹劾大理寺少卿,换来重判,道闲呢,也因此事树敌无数,如今在朝不过是个虚衔。”
蔡衡有些唏嘘地说完,正巧这时有人走近,插嘴道:
“实在是他常轩识人不清!女子弑夫,无论是何缘由,都该死!亏他常轩还是个男人,如此顽固,置天下男子脸面于何地!”
蔡衡摇了摇头,似乎碍于和常轩的情分,不便妄加评论,但心中所想,大致也如此。
满满轻轻叹了一口气,平日里安安静静的梅梅,竟然突然变成了谋杀亲夫的阿云。出嫁从夫,男人便是女人的天,她竟然......她如何敢?从今往后又怎么过?
可不知怎的,她却总觉得有些悲戚。这样与世无争的阿云,却能如此不计后果也要杀了自己的夫君,她又到底遭遇了什么?
她抬起头,只见薛以安关切地看过来,在对视上她的目光后,又慌忙错开。
“若是如此,常大人又为何帮她?可弑父在本朝都是死刑,又如何帮
她?”
满满问。
这次,蔡衡哑然,反而是薛以安温声回答:
“萧云父母早亡,这门亲事是她姨夫定下的,定亲之时,萧云仍在母亲三年孝期,所以按照律法,此时不能成婚。所以道闲认为,此婚本就不作数,又何谈谋杀亲夫?况且这韦大伤势不重,仅仅是断了一个小指,阿云罪不至死。”
满满轻轻附和道:“既然没有杀人,又为何要她偿命?”
说完,立刻噤声,顿觉说错了话。
下一秒,便有人怒气冲冲开口:“韦大虽未死,但这女子蛇蝎心肠,若是她成功了如何?今日不严惩,待到后日,便有更多这样不守妇纲之人,大丈夫在外运筹帷幄,回了居室还得提防枕边人,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满满捏了捏拳头,并不言语。
“袁小娘子,我好言相劝,这样的人,你也敢留在身边做事?”
满满却并未继续附和,反而眼睛撇开,淡淡道:“留与不留,我自有决断,就不劳官人操心了。”
薛以安道:“道闲兄既然如此相助,必定也有原因,阿云意图杀害韦大,自然也不是没有缘故的。既然此事已经结束,各位还是莫要重提了。”
听了这话,虽然是为阿云所说,但同为女子,满满心里也稍感慰藉。
另一头,阿云跪在常轩身前,一个又一个地磕头:
“官人救我脱离苦海,无异于阿云的再生父母,反倒是我,连累你如此。官人,阿云求您给我一个机会,阿云愿意留在公子身边,给公子做牛做马。”
常轩连忙制止她:“小娘子先起来,不过是我的职责之内,又何必言谢?”常轩放低了声音:“不过有一事,我需得再确认一次,他,没有再为难你吧?”
阿云听了这话,心头瞬间漫上一股酸涩,眼中顿时盈满泪水,却死死咬住牙,不让泪水落下来。她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摇了摇头:
“没有,托官人的福。”
常轩笑了笑:“那便好,阿云,从今以后你都是自由的,不必再惦念从前了,如此,我也能安心。”
阿云还想坚持,但她也看出常轩的意思,并不愿再给他添麻烦:“官人,若是你想找我了,便到岸边的食肆里,往后祝官人万事顺心,我便走了。”
常轩眼神一瞬间放空,不知在想什么,而后笑道:“好,我知道那家,东家先前在御街支了个摊子,我曾尝过一次乳酥,至今惦念呢。”
*
下了船,一切如常地忙活,满满也没有主动找阿云,阿云也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直到快到了每日收尾的阶段,阿云主动走到满满身边,把先前在船上和船家的事讲了一遍。
“小娘子,若是以后还想做船上的生意,恐怕还需打点一二,毕竟这生意给了我们,便是抢了别人家的。”
满满听完,心里有些赞赏,但面上依旧淡淡的:“行,你做的很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