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她只想吃瓜看戏(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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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浣花阁派了春花往前院送了个安神助眠的香囊,里面放了薰衣草、檀香、安息香、合欢花。①
小路子收到香囊,紧绷了一天一夜的神经终于松了,王妃送了东西来,代表事情就算过去了。他亲自把东西交到沈鸿影手中,瞧见自家殿下阴了一日的脸转晴,心知王府的两个主子算是和好了。
威远伯的案子京兆府还在审理,不知发生了何事,昨日还咬着牙不松口的威远伯突然愿意开口了,认了不少事,但更要紧的部分怎么都不肯说,除非让他见家人一面。
孟修远报了京兆府尹,等京兆府尹点了头,遣韩录事去请威远伯夫人和伯府的公子姑娘们一道至京兆府衙门。
虽还未夺爵,威远伯府已是树倒猢狲散,家仆们被抓的被抓逃的逃,甚至顺走了不少金银细软。威远伯夫人的妹妹皇甫将军的夫人荀氏登门安抚过姐姐,可威远伯夫人乍闻丈夫往事,乍经伯府变故,精神上已然撑不住了,刚满四十岁的人头发几乎一夜花白。威远伯世子侍奉在旁,父亲获罪,妻子刘氏离他而去,忙于四处疏通关系,看顾母亲弟妹,亦憔悴了许多。
听了韩录事的来意,威远伯夫人挣扎着就要儿女扶她前去,威远伯世子无有不一,他也想去问问父亲如今到底怎样才能保住伯府的根基,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匆忙赶至至京兆府,威远伯世子和楚清歌各在两旁搀扶着虚弱的威远伯夫人,一步一步地爬上台阶。
韩录事在前面带路,令着他们走了府衙西侧的一条庑廊,这条路离牢房最近且比较平缓,上头没说过要治威远伯夫人的罪,再加上她还有个楚王的舅妈的亲妹妹,总不能真把人累出个好歹。
京兆府整个衙门正在审问从威远伯府和蓝铃花庄子抓回来的人,人人都忙得团团转,一刻也不得清闲。庑廊上人来人往,搬运着卷宗,替人传话,时不时对韩录事打招呼。楚蒿斜挎着一个大箱子,向韩录事微微颔首,径直越过威远伯夫人一行。
威远伯夫人骤然厉声大喊:“你给我站住!”
第53章 你死我活威远伯夫人用尽全身力气将金……
“我尚有公务在身,不知伯夫人有何见教?”楚蒿闻声止步,没有回头,声线冷淡。
“你害了我们全家,怎敢还如此招摇过市!”威远伯夫人目眦欲裂,显然恨上了楚蒿。
庑廊上,京兆府的小吏、衙役们来来往往,听闻此处动静,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就近围观。
楚蒿的冷笑散在风里:“我身为京兆府仵作,当在府衙内履行己职,不敢妄用权位。威远伯落得如此下场,是因为什么罪名,不说当日孟少尹在寿宴上拘捕威远伯时说得清清清楚楚,就是韩录事今日应当又给诸位讲了一遍吧——贩卖良家,草芥人命。哦,当然还有一并共罚的杀妻灭门。”
威远伯夫人不依不饶,甩开两个儿子,猛地扑向楚蒿,楚蒿闪得快,威远伯夫人仅扯下了斜挎的木箱子,验尸的刀具掉出来,散了一地。围观的两个衙役迅速上前,一左一右利落地压制住了威远伯夫人。
韩录事关心道:“楚仵作,无事吧?”
楚蒿摆摆手,摁了摁左肩,虽然及时偏头卸力,肩膀还是被勒得有些疼,但骨头应当无碍。她侧身俯视着被衙役们压得半跪在地上的威远伯夫人——白发丛生,眼底布满鲜红血丝,眼球突出,直愣愣地瞪着她,表情怨憎,全无往日贵族夫人的贵气,就像最普通的乡野泼妇一般。
她不急亦不恼:“夫人这么看我做什么?威远伯欺夫人,瞒夫人,难为夫人事到如今仍对他矢志不移。若夫人今日这一番
闹腾,是为了娘家的堂弟,我还高看夫人一眼。毕竟福州荀家当年为了给夫人姐妹二人凑嫁妆,几乎掏空了家底,不然即使族中并无能人,也不会衰败得如此之快。”
“夫人口口声声说我害了你们全家,证据是我验出来的,我姑且认了。威远伯所为,那些无辜被拐、到死不见亲人面的姑娘们才是被毁了一生,她们的父母有的已然两鬓花白,苦苦寻觅多年,等来的只是女儿的死讯。威远伯府和夫人娘家的作为害了那么多个家庭,夫人享着这之上的锦衣玉食,当真从来一无所知吗?”
围观的小吏衙役皆念道:“就是,绣坊的那个老板他婆娘眼睛都哭瞎了,一家比一家惨。”
“还有王家兴,就在咱们京兆府当抄书吏,幸亏少尹让他今日不必来,若是他知道威远伯府的人来了,那……”
威远伯夫人再次剧烈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从前他们得势时,哪有人敢怎么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