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她只想吃瓜看戏(149)
普琴师太压低了嗓门:“王妃殿下说笑了,除了宫里的娘娘,谁有您尊贵?这位贵人在亲不在贵。”
张月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想来应该是明镜师太俗家的亲戚吧。”
“也不是。”普琴师太仔细观察了一圈,见周围无人,才道,“师祖不许我们往外头讲,来的是师祖认得干女儿。”
贵胄人家怕家里的幼儿长不大,往道门和佛门里认干亲非常常见,也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明镜师太这般遮遮掩掩的姿态反倒惹人生疑惑。
“倒不知是何人?”
“许国公家的七姑娘。”
这个答案惊得张月盈倒茶的手倾斜过了头,茶水骤然从茶盏中溢了出来,流得满桌都是。
鹧鸪留在王府处置内务,杜鹃和春花跟来了明惠寺,她们俩忙拿着帕子一块儿把桌面擦拭干净。
张月盈沉吟片刻,咽下一大口茶,道:“许七姑娘近日怕是都无暇前来。”
“这小尼也不知道。”普琴师太道。
“杜鹃。”张月盈使了个眼色,杜鹃会意往普琴师太手中塞了一个银锭,“多谢师太相陪,听闻
师太今日还有功课未曾做完,便先去吧,我自己在附近走走,不会四处乱闯。”
普琴师太得了赏钱,巴不得赶快回屋子里躲懒,行了个佛礼,便急匆匆离开。
张月盈斜倚在桌边,伸手摁了摁太阳穴,半敛着眼帘,回忆着明镜师太的模样。
她一直有一个猜测,只是不知做不做准,来了明惠庵之后,这个预感却越来越强烈。
按道理许宜人被爆出了可能是个冒牌货的消息,除了康乐县主,反应最强烈的应该是身为父亲的许国公。可好几天过去,许国公巍然不动,甚至一点儿介意的样子都没有,许宜人才敢继续在京中嚣张跋扈。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许宜人本就是许国公的女儿,只是母亲不是康乐县主,而是……
张月盈忽而起身。
“姑娘?”杜鹃道。
张月盈喟叹道:“秋光无限好,怎能枯坐禅房独对佛龛,岂不辜负。走,我们出去逛逛,把百灵一道叫上。”
百灵也是张月盈的陪嫁之一,是晨风一手调教出的武婢,身手不错,只在张月盈出府时沿途跟随,别的时候均不出现。
张月盈带着几个随从,穿过一道叶贝门,隔着墙听见了女子的哭闹声。
第72章 羽箭来企图动不该动的人,这是他必须……
“我不信!我不信!”
尖锐的女声听着有些耳熟。
“那边是明镜师太的院子?”张月盈问。
百灵现出身形,一身浅蓝窄袖男袍,头发高高扎起,腰间系了一把软剑,她话不多,只微微点头。
她刚刚勘察过明惠庵的布局,站在屋顶老远就瞧见一行人紧跟着也进了明惠庵。
百灵禀报:“许七姑娘也在。”
张月盈了然,墙那边正在哭闹的应当就是许宜人了,而一直没有出声的另一人大概就是明镜师太。
“轻声些,莫要再哭了。襄王和襄王妃今日也在这,不怕别人听见?”明镜师太终于开口。
张月盈和沈鸿影来明惠寺来的突然,她知道他们到庵中时,许宜人已经进了明惠寺的大门,根本来不及送信让许宜人取消今日的行程,突然折返反而惹人生疑,只能不变应万变。
“被人听见就被人听见,又不是我让你们把我搞成这个不明不白的身份!”许宜人的声音愤懑。
“住嘴,没有什么不明不白的。”明镜师太握住许宜人的手,“康乐县主的女儿早就死了。我和你爹爹都打算好了,就说是当年不忍县主受丧女之痛,才将你抱给了她,全然一片好心。这样,你就还是许国公府的女儿。”
“女儿和女儿之间也是不同的!大长公主的外孙女、县主的女儿和一个庵堂庵主、破落户的女儿怎么可能一样!”
“啪——”
“你……竟然打我?”许宜人捂着右脸,怔怔地盯着明镜师太,满腹委屈。
明镜师太看着她,恨铁不成钢,堂堂国公府的姑娘琴棋书画、礼仪形体没学会,倒学了一身的尖酸刻薄。不过,转念想想,也怪不得她,谁让自己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脾气,还是经了磋磨后才稍微收敛。
明镜师太道:“若无当年之祸,父祖不曾被下狱处斩,我便不会沦为罪臣之女,仍然是中山汤氏的大姑娘,身份不比康乐县主差到哪儿去。”
提及此处,她心中颇有怨念。她与许国公也算是自小相识,若非家中突然出事,早就成了许国公夫人,哪里还轮得到别人。
但世事没有如果。
墙这边的张月盈把二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虽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惊得不轻,毕竟明镜师太话里话外均咬定了康乐县主的孩子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