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她只想吃瓜看戏(172)
“五妹妹说笑了。”张怀仁道,“之前,我不知内情,这就回去跟春雨的爹娘说。”
张月盈道:“不必大堂哥去说,百灵。”
百灵今日未着劲装,被鹧鸪和杜鹃她们压着换了身浅紫的圆领缺胯四袍,腰系黄色腹围,梳了双垂髻,仍不改干练本色,伸手抓住了张怀仁的肩膀,反手将他扣住。张怀仁的贴身笑小厮也未能幸免,被襄王府的家丁制住。
“我是不方便管大堂兄的事,可有的是人能管。”张月盈看了看指甲,琢磨着换一个丹蔻的颜色,吩咐下人,“将大堂兄送回伯府,如实告知一切,请二婶和二叔父好生管教,莫要再惹出什么笑话了。”
张怀仁待要再说什么,百灵敏捷地往他嘴里塞了张帕子,紧接着几个人被拖出玉颜斋,斋内瞬间清净了。
远远一辆马车从东大街尽头而来,拉车的马匹共有两驾,行得稳健,一看便知并非普通人家。
马车在玉颜斋外停下,只见马车帘子动了动,隐隐露出了一截紫色衣摆。
沈鸿影走出马车,径直往张月盈张月盈的方向而去。
苏秋曳好奇地盯着沈鸿影瞧了两眼,心道这位襄王殿下果真名不虚传,姿容如玉,压低声音对张月盈道:“王妃殿下那日说要去寻的人便是襄王殿下了吧?”
“还望苏三姑娘……”
“王妃殿下放心,我定不多言。”张月盈话还没说完,苏秋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沈鸿影走到张月盈面前,静静地看着她。
“你来做甚?”张月盈瞪了他一眼,语气却很温和。
沈鸿影直接握住她的手,“今日早朝完得晚,听小路子说你在这儿,顺路来接你。”
旁边的苏秋曳看得暗暗咋舌,没想到气质清冷的襄王殿下对待妻子竟是这般温柔,心里对张怀仁更看不上眼了。
春雨的困局已解,张月盈嗔了沈鸿影一下,便跟着他走了,两人的手紧紧交握,登车时甚至是沈鸿影直接将人抱了上去。
虽早看了场热闹,但市井中人仍议论起了沈鸿影。
“都说这襄王是个病秧子,可这人看着一点儿都不像。”
“什么病?难道没听说过那是中了毒,如今没了毒,人不就好了?”
“这王爷和王妃感情倒是好,我家的那个死木头对着我连句囫囵话都说不清楚,更别提亲自来接人了。”
……
进了马车,张月盈自然地替沈鸿影去除头上的直角幞头,这东西左右长约四五尺,车厢内的空间被它衬得瞬间逼狭。
张月盈将幞头放在一边的斗柜上,问:“今日的大朝会怎么开得那么久?”
这个时候,连午饭的时辰都过了。
沈鸿影端起新斟的热茶,毫不避讳说道:“许国公的案子三司审得差不多了,今日朝上说的就是这事。”
“那定下如何处置没有?”
“许国公与京畿大营勾结倒卖兵器之事属实,兵部多位
官员事涉其中,一并发落。”
罪首许国公和京畿大营节制被判斩刑,子女流放儋州,兵部尚书和两位侍郎被罢官流放,其余的官员也全部被贬谪出京。
这一场事端里,目前获利最大的是许宜年的父亲,被皇帝指了承袭许国公降爵后的武宁伯爵位,可谓节节高升,人人都道他生了个好女儿。
至于许国公账目上无端消失的三千甲胄,沈鸿影暂时按下不提。
说完这茬,便到了襄王府。沈鸿影用了两三个小菜填了填肚子,倦意愈重,环着张月盈的腰在榻上睡了过去。
“姑娘?”春叶端了净面的水进屋,被鹧鸪拦住,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张月盈接过春叶拧干的帕子,动作轻柔地为沈鸿影擦脸,他刚刚入眠,极易惊醒,张月盈只能维持着现有的姿势,不敢动弹。
好在几个丫鬟体贴,取来了几个靠枕垫在张月盈身后,她靠在上头便觉得舒适了许多。
秋阳柔柔,洒落在两个人身上,张月盈拿了本话本在看,屋内一时只闻沙沙书页声和沈鸿影清浅的呼吸。
窗前挂着沈鸿影送她的那盏新灯,随风而旋,张月盈偶尔抬头,便能瞧见灯里映出的剪影。
张月盈低头看了眼熟睡的沈鸿影,手指轻轻刮了刮他的鼻子,不知怎么地却想到了头一回见他睡颜的场景。她轻轻替他拉好被角,又见过视线落回书页上。
岁月静好,莫不如是。
半个时辰后,沈鸿影自己醒了过来,见张月盈仍如半个时辰前一样,起身为她揉捏起了腰后和肩胛按揉了几下。他手法熟练,力道适宜,张月盈舒服得眯了眼,便听到杜鹃的声音:“姑娘,长兴伯府有人来。”
若是楚太夫人派人,杜鹃会直接说太夫人遣人来,而不是伯府,来者大约是为了张怀仁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