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她只想吃瓜看戏(194)
每唱一句,便有一声锣响,气氛被挑起,围观者无不跟着拍手叫好,初冬的街上骤然热闹了起来。
张月盈眼角抽搐,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唱词乍一听来也颇为押韵,文笔也还算过得去,只是如果她是冯思静,肯定不想以这种方式闻名整个京城。
如阳郡王世子这事儿干的不像道歉,倒像是刻意找人家的麻烦似的。
街边一位老汉见此情景,一手捋着长长的胡须,一手端着碗烧酒,对一旁的友人道:“郡王世子是不是后悔错过了这样一位美娇娘,想要挽回佳人啊?”
这也是大部分人的心声。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起哄道:“对呀对呀,我们这些人都能作证,郡王世子今日可是拿出了极大的诚意。”
诚意个鬼?
这可真的惹大麻烦了。
张月盈开口问沈鸿影:“我记得按辈分,如阳郡王世子比你小一辈啊。”
之前,沈鸿影几次遇上平乐县主,对她均称呼堂姐,已知平乐县主是如阳郡王世子的姑姑,即可得出沈鸿影是汝阳郡王世子的堂叔,张月盈本人也荣升为堂叔母。
沈鸿影点点头,“嗯”了一声,有这么一个干出这等糊涂事的堂侄着实有些丢脸。
他喉头动了动,道:“沈允城这么一遭搞下去,估计要把自己给搞没戏了。”
张月盈回头看了沈鸿影一眼,有些惊讶:“你知道?”
“我自然有我的渠道。如阳郡王府在宗室中地位极重,安平侯府冯二姑娘又是你手帕交,事关他们,我就多关注了那么一点点。”沈鸿影徐徐道,“沈允城因是独子,从小便极受如阳郡王夫妇爱宠,不然也养成这般极为逆反的性子。冯二姑娘之前,可没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扇他两巴掌,这逆反起来嘛……”
沈鸿影话语未尽,张月盈默默翻了个白眼,默默吐槽:扇他两巴掌,还把人给扇爽了?
这不就是典型的犯贱吗?
因冯思意的缘故,沈允城的动态,张月盈亦稍知一二。群芳宴后,他便频频与冯思意偶遇,有次张月盈同冯思意相约京郊三春观游园赏花都能碰见他。只是冯思意始终记得沈允城当众下自家姐姐面子的事,两个人一旦见面,便如水入油锅,“砰”的一下就炸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吵个不停。
两人也可以算是渐渐吵出的感情,然后沈允城就跟哈巴狗一样跟在冯思意身后,每次都被她一顿爆锤。
张月盈嚅嗫嘴唇说道:“可再逆反也不能搞出今天这场面啊?”
沈鸿影也很无语,无奈扶额:“我几天前碰见过沈允城一回,他说正在为冯二姑娘预备一件礼物。”
这个礼物,今天不仅冯思意见着了,全京城都见着了。
夫妻两个相对无言,皆默默叹了一口气。
唢呐之声高亢而尖锐,直冲云霄,震得人心头一颤。
“你个死沈允城,搞什么鬼!”
隔壁的包厢传来一声尖利的怒喝,身如惊雷,炸的人耳膜发麻。
张月盈辨别出是冯思意的嗓音,隐隐听见有另一个女声在劝她莫要生气。
紧接着包厢的门被猛地推开,一道纤细的身影如疾风般冲出。
冯思意一身明媚橙衣,衣袂翻飞,乌黑的发髻因抖动微微散乱,几缕发丝垂落额前,眉目间染上了少许厉色,唇瓣紧抿,压抑着怒气询问百花楼内的伙计:“如阳郡王世子在何处?”
伙计抬眼瞥了瞥怒气冲冲的冯思意,声音有些发虚:“这个……我们哪里知道。”
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冯思意眉梢一挑,下巴微微抬起:“既然请我至此,他本人必在附近,大抵就在这百花楼内。”
伙计心头一紧,暗自思忖如阳郡王世子算得上楼里的常客,平日常来常往,出手颇为阔绰,贸然得罪了这位金主,日后的声音可怎么做?但是,冯思意他也不敢小瞧,这位冯二姑娘与东家相来交好,若是拂了她的意,自己一个小伙计事后也不知会不会被拿来顶包。
他左右为难,手中的帕子几乎快要被攥变了形,一个宛如天籁的女声响起:“冯二姑娘不行,那我要问郡王世子在何处,可否说呢?”
“阿盈?”冯思意面露惊喜。
包厢的门倏地推开,张月盈从里面走出来,身上裹着沈鸿影刚刚为她披上的狐裘。
“思意,”张月盈莞尔一笑,“楼中人倒是没同我讲今日你也来了。”
“别提了。”冯思意一想到张月盈也瞧见了沈允城搞出的那番闹剧,顿觉尴尬,语气里带着些愤懑,“真是丢脸死了,我是让他道歉,而不是把我姐姐再推上风口浪尖,我非得要找算账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