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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她只想吃瓜看戏(204)

作者: 月照前墀 阅读记录

“盈姐。”楚太夫人知晓张月盈应当是全听到了,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

“祖母。”张月盈走过去,缓缓抱住了楚太夫人,将脑袋倚在她的肩头,一时不语,只余脉脉温情。然而,下一瞬,她突地开口,声音清冷如霜:“你们刚才讲得是不是真的?”

楚太夫人身子微微一僵,半晌后伸手轻抚张月盈发丝,语调中带着几分无奈:“盈姐,你是全都听见了?”

张月盈缓缓抬眸,眼底浮现粼粼寒光,直视着楚太夫人的双眼,虽竭力保持平静,仍听出一点儿颤音:“祖母,孙女只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你们方才所言——是不是都是真的?”

楚太夫人长仰头叹一口气,终是颔了颔首,沉重道:“是真的,盈姐你没有听错。”

“那好。”张月盈的指尖微微颤动了一下,扭头看着身后的沈鸿影,“沈渺真,那你还有没有什么话要说?”

沈鸿影闻言,表情微妙,嘴唇蠕动了下,似乎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从何讲起。

是说早在两年前他偶得一份残卷,发现了鸿禧三年淮河口突然决堤似有猫腻,还是近日来他在刑部卷宗里找到了实打实的端倪?

既为夫妻,他便知张月盈性格至深,一旦她开口相问却仍旧欺她瞒她,那便等着彻底完蛋,之前的几次便是最好的例子,更况论这次还涉及到她的生身父母。

沈鸿影沉吟片刻,决定如实相告:“我所言所问皆为真。”

“那很好。”张月盈咬着下嘴唇,“涉事者或者凶手是谁?”

这个问题很不好回答,沈鸿影已瞧出张月盈虽面上淡然,实则心中之石已悬于高崖随时可能崩塌,若直接回答恐刺激到她。

沈鸿影伸手去够她的指尖,只见她轻轻避开他的手,声音轻若呢喃:“既然是我父母的事,我就有权利知道。”

纵然素未谋面,他们依旧给予她这一世的新生。

占了他们女儿的位置,就要尽到女儿的责任。

“盈姐,”终是楚太夫人开了口,“你想知道什么,祖母都会告诉你,只是我们慢慢来好吗?”

“……好。”张月盈咽了口唾沫入喉,眼睛已有涩意。

楚太夫人令灵鹊取来了见暖和的披风,将张月盈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拉着她坐到了外间。

半扇雕花木窗开着,细密的雪粒随着风扑入屋内,丝丝凉意悄然渗入。

楚太夫人接过春燕递来的一只紫檀木匣子,一个眼色令她和灵鹊到门外守着,屋内只留楚太夫人、张月盈和沈鸿影三人。

“盈姐,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怨过祖母,从来不同你说你爹娘的模样。”楚太夫人打开木匣,从中拿出一个两尺宽的画卷,裱装的纸张略略泛黄,可知已有了不短的年头,“很多时候一无所知反倒是种仁慈,祖母从前只盼望你无忧无虑地活,开开心心,带上你爹娘的那份。可如今看来是不成了,那么——”

“想不想看看你娘是什么模样?”

楚太夫人的声音在静谧的屋内格外清晰,张月盈右手指尖发颤着去触画卷,停在黑色系带上半晌久久未动。她的心跳微微加快,另一只手无意识攥紧了衣袖,张月盈扪心自问:真的决定好了吗?

“阿盈,看吧。”沈鸿影手掌覆在她手背,鼓励她道,“还记得在东山寺吗?当时,你陪我看过。如今,换我来陪你。”

张月盈猛地用力扯开了系带,闭目扭过头不看,只听见哗啦啦的纸页翻涌声,画卷渐渐展开。

画卷之上,一男一女一幼儿跃然纸上。

“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张月盈睁开眼,怔怔地盯着画上的内容,呼吸不由一滞,眼角染上了水色,她攥紧了画卷边缘,不停诘问:“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阿盈,你怎么了?”张月盈神色骤变,眸底情绪翻涌不息,仿佛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沈鸿影见状,紧张地看着她,欲搞清楚缘由。

张月盈恍然未闻,指腹摩挲着画像上的人脸,浑身都在不住战栗,呼吸近乎停滞。

她不会……不会认错了,前世午夜梦回时她见过这两张脸无数次,触而即散,幻若云烟。

久违的记忆犹如汹涌上涨潮水席卷而来,霎时将人淹没殆尽。

画卷上的三张脸——

一男一女赫然便是前世父母的模样,而中间那个小女孩分明就是张月盈自己。

这幅画画成时,这一世的她还没有出生,他们怎么能知晓她最终会是何面目?

楚太夫人抚摸着孙女的发顶,意图舒缓她的情绪:“你爹画这幅画的时候加上了你,人人都说他就是胡画一通,若是生出来的是个男孩,若是生出的女孩不是画上这般模样,岂不遭人笑话。可明珠却赞成的不得了,还一起替你拟定了名字。而今忆起,或许真当是命运使然,你就是他们所期盼的这般模样,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