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她只想吃瓜看戏(225)
而站在礼部尚书身后的长兴伯半眯的眼睛忽然睁开,想要瞧瞧他这个侄女又在搞些什么名堂,襄王竟也由着她闹到大朝会上。他算是看清了,从前楚王成王相斗,襄王便藏在后头不声不响地渔翁得利,最近才露出些许峥嵘。
也是,毕竟是元后嫡子,若真没有一点儿想要问鼎帝位的心思,才真叫人侧目。
皇甫将军一出事,连带着将楚王的母族妻族全打残了,虽一时没有彻底一蹶不振,可到底就那样了。待成王慢慢蓄力,要对上的恐怕就是襄王了。
就这样让五丫头大大咧咧地来福宁殿乱晃,也不怕被别人拿住把柄。
于梦怜几人行了跪拜大礼,便听皇帝身旁的崇源扯着尖尖的嗓音问:“殿下鸣冤者何人?”
“民女籍贯湖州,姓于名梦怜。久闻陛下圣明之光普照九州,故斗胆敲登闻鼓,望陛下作主,为民女平冤。”
荆钗布衣难掩于梦怜艳逸风华,俶尔抬头那一瞬,皇帝都被艳丽惊人的容颜晃了一瞬。
最为震惊的当属长兴伯。
于梦怜在他眼中早已是个断了气的死人,冷不防出现在朝会上,他险些以为是阴鬼在世。但仔细瞧瞧,于梦怜面色红润,显然是个大活人。
长兴伯攥紧了拳头,死死凝视着张月盈。
张月盈发现了长兴伯的视线,隔着重重人头,朝长兴伯略略颔了一首,冁然一笑。
长兴伯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
当初,竟然是这祖孙俩联合着于氏那个小贱人摆了他一道。
长兴伯心知那童谣细细究来,处处与他相符,只是他行事小心,藏得深没有让刑部的那些人查到。
今日,于氏欲击鼓鸣冤然后被五丫头带进了大朝会,怎么看怎么像她们攒得一场新局,为的就是致他于死地。
不过几个妇道人家,常处内宅之中,能告的也不过是于父之死罢了,可那事又不是他亲自去做的,昔年的湖州通判早已被抄家流放,事情尽可推到方永财身上。
这么想着,长兴伯渐渐安下心来。
崇德得了皇帝首肯,再问:“所鸣冤情为何?”
于梦怜道:“请陛下明鉴,民女要告长兴伯张域七年前见色起意,指使湖州通判方勇才逼杀民女父兄全家,一年前还欲将民女灭口。”
长兴伯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不料下一刻便变了脸色。
第110章 轮番登场若有亲生爹娘千娇万宠,怎可……
“鸿禧三年,与人勾结,隐瞒淮河河堤崩塌真相,贪墨赈灾款项。”
于梦怜的后一句话如同一颗惊雷在朝堂上炸开。
霎时间,长兴伯被震得肝胆俱裂。
这件事他明明隐藏得极好,有关的一片纸页都没留下,全成了碳盆里的余烬。至于知情人,除了那个人,还有几个漏网之鱼,其他知道的人都死了。
于氏是怎么知道的?
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
刑部尚书眼神一凛,这就与童谣里的第三句的前半部分对上了。
鸿禧三年淮州的那场洪水,朝中就没有谁不知道,除去百年难得一见惨状,便因前任长兴伯、才华横溢的探花郎谨身先生也不幸身故其中。
刑部尚书心中暗自估算于梦怜的年岁,心中疑惑更甚。眼前这姑娘,瞧着不过二十出头,十六年前,她不过是个懵懂稚童,如何能知晓当年之事?想来,这
消息定是从别处得来。
如若属实,刑部接下来怕是有的忙了。
长兴伯仔细思索了一番,没有找到破绽之处,终于稳住了心神,反驳:“于氏,本官知晓你因为父母之殇,心中愤懑。但你之前是贱籍,身契可在我长兴伯府还没消,空口无凭污蔑朝廷命官乃是大罪,你可要想好了?”
于梦怜早料到他会矢口否认,不紧不慢道:“我是没瞧见,但当年却有人瞧见了。鸿禧三年,民女之父被征召至淮州河堤上做徭役。河堤崩塌后,民女之父侥幸未死,便继续抢修堤坝,直到有一日无意偷听到有人要密谋杀人。”
而两个高高在上甚至企图操纵钦差生死是人,怎么会注意到一个浑身糊满了泥巴的乡下健夫?
与此同时,长兴伯的面色更白了几分,脑海里回忆悄然复苏——
“张域,你被张垣压在头上那么久,难道就打算一直如此?”
“我……我怎会?”
“你别忘了,你可是收了我的银子,有同流合污之罪。以张垣的铁面无私,你以为他会放过你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
“张域,你可考虑好了?”
“我跟你们一起杀了他,就谁都不会知晓了。”
......
于梦怜声音猛然提高,手指长兴伯:“第二日,便传来前日夜间上游堤坝崩漏,钦差长兴伯落水殉职的消息。民女之父方才惊觉知道了什么,因放不下一家老小,害怕极了,从此对此事闭口不言,直到七年前这个人竟然出现在了湖州,民女之父一个照面就认出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