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她只想吃瓜看戏(3)
这遭儿勉强算是过关了。
车轮碾过京城的青石板路,辘辘作响,张月盈小心掀起车窗的帘角往外瞧了瞧。
街道两旁民居鳞次栉比,各色酒楼的酒楼旌旗迎风招展,街上行人如织,小商小贩卖力吆喝不止,好一副盛世景象。
张月盈余光睨了眼对面的楚太夫人,见她闭目养神,似没有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更加大胆地观察着车窗外的情景,盘算着京城里哪里合适再开一家香粉铺。
马车行了近半个时辰,长驱直入进了一座府邸的侧门,张月盈便知道这是进了长兴伯府。
马车在垂花门前停下,祖孙二人由春燕扶着下了马车。进了门,穿过两条抄手游廊,早有几个仆妇等在前面,其中一个朝余嬷嬷点了点头。余嬷嬷便明白大娘子好歹没有再给她出难题,已经带着人候在了太夫人住的山海阁外边。
果然,山海阁的外边两个华冠丽服的妇人被簇拥着等在廊下,这便是长兴伯府的两位大娘子了。两人站在一排,中间却多出了好大一片空,看样子这二人依旧不睦。
“儿媳见过母亲。”身着宝蓝色对襟的妇人率先上前,尖尖的一张脸,满头珠翠,整个人却一身肃穆的气质,不过三十五六的人,看起来生生长了十岁。
余嬷嬷福身唤了句大娘子,她便是长兴伯府里掌家的小冯氏。
楚太夫人瞥了小冯氏一眼就叫了起,张月盈跟在太夫人身后,却见她脸上的神色一瞬间隐约有些嫌弃。
楚太夫人话音未落,小冯氏咻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仿佛多一刻也等不得。
旁边穿妃色花鸟裙衫的妇人忽然开口:“儿媳在这儿给母亲请安了,儿媳不比弟妹统管着全家,多年下来精神越发不济,也不请个太医来好好调理一番,连略略蹲一小会儿都不行了。”
话里话外都在嘲讽小冯氏对太夫人敷衍。
这便是大冯氏,面若银盘,一脸福相,头上戴着顶象牙头冠,鬓边点缀了几朵粉白桃花,明明年岁稍长,瞧着却比小冯氏年轻不少。大冯氏的嗓音珠圆玉润,即使是给人上眼药,也不会让人听得厌烦。
小冯氏发现了张月盈,眼睛蓦地亮了起来,径直拉住她的手:“这是盈姐吧,一转眼便长成了大姑娘。”
说着,从左手上撸下了一只羊脂玉镯套在了张月盈的手腕。
“二婶。”张月盈谢过小冯氏,转头又向大冯氏行礼,“见过伯夫人。”
“哎呦!”小冯氏玩味似地看向大冯氏,“盈姐,叫什么伯夫人,你该叫母亲才对。”
第2章 一夫二妻两个都是明媒正娶,可不得弄……
“我离家日久,府里多出了些生面孔,但大多还是认得的,就不劳二婶提醒了。”
张月盈一听就知道自己这位二婶又要作妖,和大冯氏斗法也罢,偏偏要将她也给搅进去。
想清清静静过着日子,怎么就那么难呢?
她一双秋眸扫过小冯氏,目光直直对上她,将小冯氏看得心里发毛,暗自感叹这丫头跟了太夫人那么些年,倒有了几分太夫人的威势,对着长辈也敢这样,真是好生无礼。
小冯氏正要发作,只觉袖子紧了紧,侧头却见余嬷嬷对着她一个劲儿地摇头。
大娘子可真是糊涂,拿小辈做筏子,说一千句一万句,都是不占理的。
被小冯氏揭开了身份的尴尬处,大冯氏面上不吭声,心里已经将她问候了千万遍。
自己这个正主都没有说什么,她跳出来做甚,是要替自己把太夫人和五姑娘全得得罪了不成?
大冯氏越想越觉得小冯氏不安好心,瞪了她一眼,上前搀住楚太夫人:“这舟车劳顿的,山海居里还是从前的模样,母亲和盈姐不如进去歇息片刻?”
一众人挤进了山海居,楚太夫人目光扫过四下,朝大冯氏点点头:“你做的不错。我记得我梳妆匣子里有对红珊瑚耳坠,待会儿叫春燕拿给你,就戴着玩玩儿吧。”
“那媳妇可要日日戴着,好叫别人看着母亲疼我呢。”大冯氏十分上道。
张月盈跟在后面暗叹,祖母这是在敲打二婶呢,谁叫她连个好脸都装不出来,说话也不中听。这些年伯府的消息也陆陆续续传到过江南,府里斗法她总是落了下风的那一个,积年累月性子是更刻薄了几分。
一路奔波劳累,楚太夫人有些倦怠,懒得与两个儿媳虚与委蛇,叫所有人都先回去,有什么明日请安再说。
小冯氏嚅嗫着嘴唇欲要再说什么,被余嬷嬷暗中拦下。
走到了伯府东边的桂芳园,小冯氏骤然拉下了脸:“嬷嬷,刚才在山海阁里拦我做甚?芬姐旁边的屋子都收拾好了,哪有放五姑娘住在山海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