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她只想吃瓜看戏(52)
杜鹃道:“说是四皇子殿下。”
原来是他。张月盈脑海中倏然浮现出那个匆匆两晤、神姿高彻的病弱青年。
鹧鸪冷哼一声:“咱们姑娘什么都没有,她还攀上了高枝。”
张月盈低头,隔着纤长的睫毛,看不清神色,过了几息,她说:“在四姐姐看来,她不是高攀,反而是下嫁吧。四皇子殿**弱多病,圣心有限,注定没什么前途。”
与另一枚鸳鸯比目佩的主人相比,更是天差地别。如果没有希望也就罢了,但偏偏就是有了希望却突然横生枝节,想来她肯定不会甘心。
有好戏看了。
小厨房今晚做了一锅酸菜鱼,鲜香酸爽,佐以青笋、竹笋、山药还有粉丝,张月盈主仆三人吃得心满意足。
山海居的院子里新扎了架秋千,花了院子里的小丫鬟们不少功夫,装饰上了彩纱、绢花,又铺上了一层软垫。张月盈坐上去,一摇一摇,夜风习习,很是惬意,便叫这个月多发半个月的月钱给院里的丫鬟,算作福利。
鹧鸪推着张月盈在秋千上荡得畅快,一个名叫春花二等丫鬟轻手轻脚地凑到杜鹃耳边,杜鹃点点头叫她先到廊下等着。
“姑娘,桂芳园那边有信儿来了。”杜鹃走过来接替了鹧鸪的位置,“大娘子和伯爷又吵了起来,四姑娘也在。”
张月盈长长的“哦”了一声,示意杜鹃继续讲。
“似乎还是因为四姑娘的亲事,似乎是大娘子和伯爷的意见相左,但具体如何还不清楚。”
“是叔父和四姐姐不愿意吧。”张月芬轻描淡写地下了结论,感叹道:“四皇子还真是倒霉,成亲的对象有了心上人,还是自己的亲哥。”
算了,可怜人家做什么,身为皇子就算身子骨差了些,从小锦衣玉食,食邑三千,也比寻常人过得舒服多了。
“杜鹃,再推高一些!”
秋千上下翻飞,山海居里霎时洋溢着张月盈银铃般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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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张月盈所料的那般,桂芳园里丫鬟仆妇们均小心翼翼,连头都不敢多抬,生怕触了主子们的霉头。
桃枝留在外间,时不时偏头往里面瞅,忽地额头一痛,她捂着头一看,对上了余嬷嬷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娘。”桃枝低低唤了一声。
余嬷嬷瞪了女儿一眼,说:“还没过多久,我教你的东西就全忘了?”
桃枝回答:“这不是看姑娘和大娘子闹得厉害,我有点儿害怕。”
毕竟只有四姑娘好了,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日子才有盼头。
“主子们的事,与我们没有关系,按吩咐办事即可,不要多看,更不要多问。”余嬷嬷看着女儿委屈的模样,叹了口气,拉着她到了廊下无人之地,苦口婆心道,“你和琼花不一样,无需与她比。娘将你送到四姑娘身边为的就是混个名头,大娘子那儿已经答应待四姑娘出嫁便销了你的身契,放你出去自行聘嫁。你再熬些日子,便可功成身退了。”
“桃枝,进来!”
还没等桃枝回复余嬷嬷,屋内就传来了张月芬的声音。
“是,姑娘。”桃枝慌忙踏入室内,就见张月芬扶着琼花走出来。
“你先回坠珠院,将我的首饰规整清楚。”张月芬简要吩咐道,“琼花,你跟我去外院见父亲。”
桃枝埋头应了,像个鹌鹑似地缩着后退几步,留出一条道来。张月芬瞥了她两眼,思忖这丫头终究是后来的,人也木讷,平日还是
丢到一边为好,盘算着哪个二等丫鬟可以提成一等补了她的缺。
琼花打着灯笼,引着张月芬离了桂芳园。桃枝正欲抬步回坠珠院,路过正房外,一扇窗户打开,长兴伯府的当家夫人坐在饭桌前,望着一桌的饭菜默默无言。
小冯氏真想去庙里面请高人算算她最近是不是犯了太岁,诸事不顺,先是儿子不知受何打击一蹶不振,后是女儿婚事坎坷,父女二人竟瞒着她做出了那么大的一件事。
“女儿心慕三皇子殿下,万万不愿嫁给四皇子殿下。”张月芬方到桂芳园,就立刻跪地不起,嘤嘤抽泣起来。
小冯氏吃了一惊,没料到女儿会是这般反应:“芬姐,闺中女儿家年少爱慕哪家公子都是正常的,嫁了人便慢慢淡了,没有人死守着这一点儿小心思不放的。”
这话说得颇有些过来人的意味。
“可……可是,谁都清楚四皇子殿下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见风就倒,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女儿嫁过去就是守寡的命。”张月芬一边捏着帕子拭泪,一边偷偷朝长兴伯看过去,见父亲点头,立刻抽噎不止,“更……更何况……三皇子殿下并非对我无意,我们……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