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哦”了一声,听上去有些失落。
她小声嘀咕说:“也是,也不能让你陪我去,被别人看到不太好。”
温澜生低下头,藏住眼神里的慌张:“嗯。”
“那要不看电影?里面乌漆麻黑的没人会......”
“秦昭。”温澜生出声打断她,“我明天有事。”
秦昭收回笑容:“哦。”
她没再主动开启话题,安安静静地夹菜吃饭。
这幅样子看的温澜生心里仿佛堵了块石头,那照片背后的一句话太让他匪夷所思,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别扭。
愧意使然,温澜生给秦昭夹了块排骨,转移话题说:“你哥和你联系了吗?”
“嗯。”秦昭抬起头回答他,“打了电话回来,说那边有唐人街,比国内还热闹,他们和几个华侨一起过的。”
看来并没有被影响心情,温澜生暗自松了口气:“那挺好的。”
过完年,秦昭的花店也要准备正式开业了。
她还特地在店铺招牌上加了句法语,Dédié au printemps,中文就叫“致春天”。
温澜生知道后,说她那点法语别的不行,糊弄人起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多好,多有档次。”秦昭自己可满意了。
温澜生端起茶杯,问她:“那看来你的花都是法国运来的?”
“那当然不是了。”
温澜生说:“明天开业了,我给你提个醒。”
秦昭被他弄得突然就有些紧张:“什么?”
温澜生问她:“调查过南街的周边环境吗?”
秦昭懵了:“嗯?”
“明年市里的重点开发区域在东边,工厂、公司全往那边建,年轻人肯定要跟着往那边跑,南街那块地方本来就住的都是些普通老百姓,以后估计也是中老年人占得多。”温澜生慢悠悠地喝了口茶,“何况花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奢侈品。”
秦昭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真的假的?我看附近没有花店才想着......”
温澜生笑了笑:“你猜那里为什么没有花店?”
秦昭提起一口气,忍不住埋怨温澜生:“那你怎么不早说呢?”
温澜生:“你那会儿在劲头上,我说了你也不会听,肯定得自己试过才甘心。”
秦昭睁大眼睛,觉得简直荒谬:“那你就眼睁睁看着我赔钱啊?”
温澜生不以为意:“赔就赔呗,做生意哪有不赔钱的?”
秦昭动了动嘴唇,恍然大悟道:“哦,我懂了,你是故意的。”
温澜生从报纸上掀眼:“我故意什么?”
秦昭眯着眼睛冷笑了声:“先鼓励我放手去干,等失败了你就有理由了,然后好把我送出国呗。”
她哼了声,气鼓鼓道:“你原先那么支持我,我还觉得你和我哥他们不一样。”
温澜生喝了口茶,没说话。
秦昭又问:“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告诉我?”
温澜生放下茶杯:“打个预防针,怕你过两天哭着回家。”
“呵呵。”不管此刻受到多大打击,但面上秦昭得挺直腰杆,硬气着来,“你放心,不会的。”
温澜生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好,我拭目以待。”
新店开业确实招揽了不少客人,但大多数也就是进来看一眼凑个热闹,别说一束,一朵都不会买。
温澜生预估的没错,招牌再漂亮再吸引人,顾客没有实际性的消费一切都白谈。
但秦昭也不会坐以待毙,客人不来那她就出去找。
她雇了两个员工,让他们每天带着一桶花去公园和天桥上,就按枝卖,还让他们专盯着情侣下手。
当然也有温澜生没有预料到的,南街附近虽然没有什么时髦的咖啡馆和电影院,但隔两条街就是市人民医院。秦昭和一家水果店的老板娘说好了,每天拿几束花放到她那边去卖。
半个月下来,虽然生意不算火爆,但也没有温澜生说得那么糟糕。
三月八日那天,秦昭的花店还收到了一笔大单子,来的男人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要了整整一百朵玫瑰,还让他们分开包装,说是要发给公司里的女员工。
他还另外要了一束花,秦昭问他有什么要求,他说:“老板娘你看着办吧。”
秦昭问他:“这束是要送老婆?”
男人只笑不语。
包花的时候,秦昭随口和他客套说:“你们公司待遇真好,还缺不缺人啊?”
男人笑了笑,问她买那么多能不能给打个折,秦昭爽快答应。
今天店里生意不错,秦昭天黑了才回到别墅。
温澜生已经下班了,坐在沙发上等着开饭。
“嗯?”秦昭看见椅子上的花束,睁大了眼睛走过去确认,这花她可太眼熟了,不就是她下午自己包的吗,“这花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