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季天气多变,温誓这两天有些伤风咳嗽,吃了药也不见好转。
早上秦昭看他脸颊红扑扑的,担心是发烧了,赶紧带孩子去医院。
走廊里有不少家长带着小孩来看病,哭闹声不停。
出门前秦昭给温澜生打了电话,但他在开会抽不开身。
温誓趴在她怀里,没哭,安安静静地睡着觉,但秦昭又担心他是烧迷糊了。
一岁多的小孩抱在身上也很吃力,没一会儿秦昭就觉得右边胳膊麻了,想换只手,但一动儿子就醒了。
他倒是不常哭,但一哭起来就闭着眼睛不管天不管地,怎么哄都没用,估计这点是随了温澜生。
秦昭拍着温誓的背,看他还有力气哭那么大声,心放下一半。
过了会儿,护士终于叫到她的号。
“哪里不舒服?”年轻医生问。
秦昭抱着温誓在椅子上坐下:“感冒,今天早上看他有点发烧。”
“咳嗽吗?”
“咳的。”
医生拿了体温计出来,塞到小孩腋下让他夹好。
秦昭怕温誓乱动,想分散他的注意力,指着桌上的工牌教他认字:“方、好,这是方好医生。”
温誓跟着念,稚声稚气地喊:“好医生。”
秦昭纠正道:“方医生。”
方医生过来拿温度计,笑着说:“也没喊错,是‘好医生’。”
秦昭反应过来,赶忙应:“是是是。”
“37度5,还行,不用挂水,吃点药吧。”医生拿起笔在单子上开药,嘱咐道,“回家拿湿毛巾给他敷一敷,最好不要捂,稍微少穿两件没关系。”
秦昭边听边点头,离开之前对儿子说:“说谢谢医生。”
温誓念道:“谢医生。”
方医生笑弯眼睛:“这次喊错啦,小朋友。”
中午温澜生抽空从公司回来,一进门就问:“儿子没事吧?”
“没事,低烧,吃了药在房间里睡觉。”秦昭问他,“你吃饭了没啊?”
“没。”
秦昭起身去厨房:“那我去把菜给你热一热。”
“不用。”温澜生叫住她,“我没什么胃口。”
“那也得吃点啊。”秦昭看他最近都瘦了不少。
温澜生跟着秦昭进了厨房,胳膊挨在门边,说:“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一下。”
秦昭把砂锅端回灶台上:“你说。”
温澜生深呼吸一口气,开口说:“公司现在有资金断链的风险。”
秦昭蹭地回过头:“什么?”
温澜生扯开嘴角耸了下肩:“我可能会破产。”
“怎么可能呢?”秦昭一下子有些混乱,她让自己冷静下来,问温澜生,“差多少钱?”
温澜生说:“五十万。”
秦昭更疑惑了:“借不到吗?把南街那几家店卖了呢?”
“那几家店不够。”
“房子呢?房子总够了吧?”
“够,但买主拖着不签合同。”
“干嘛拖着......”秦昭明白过来了,“有人给你使绊子?”
温澜生默认了。
他叹了声气,无奈道:“上千万的项目,就断在这五十万上头了,你说的对,‘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怎么会呢。”秦昭喃喃道,“五十万也不是多大的数目,就借不到吗?”
温澜生说:“能找的都找了,银行还款期又要到了,资金实在紧张。”
要是有人故意刁难,那他确实找谁都没用。
温澜生在木樨州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景瀚东对他的给予上,所以想要收回那些,他也易如反掌。
秦昭咬着下唇,心情沉重。
她脑袋还算是清醒,下决心道:“我知道要去找谁了,我去找我爸。”
温澜生否定说:“你家里哪有钱,你爸要是有早给你哥了。”
秦昭摇头:“你不知道,他就是个老貔貅,他肯定藏着呢。”
“那他就会给我吗?”
秦昭垂下眼:“也是。”
她作势要摘下围裙,当机立断道:“我还是回家一趟吧,总得试试。”
“诶。”温澜生拦住她,“别急,儿子还生着病呢,不差这两天。”
秦昭看着他,问:“是因为我吗?”
温澜生只是说:“现在说这个没意思。”
秦昭蹙着眉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那怎么办?”
温澜生却很乐观:“什么怎么办,大不了东山再起呗。”
秦昭白他一眼:“那你得是东山再再起了。”
温澜生笑了:“怎么还在伤口上撒盐呢?”
“他就是想让你知道,离开了他你什么都不是。”秦昭说。
温澜生放平嘴角,“嗯”了一声:“但也不一定就是这样。”
“怎么不是?”秦昭反驳他,“白手起家那么好起,你当初怎么不呢?”